与春同行六十年第二百零二章从头再来(十七)第二天一上班,车宏轩来到保险公司,接待他的是一位年轻的办公室主任,非常客气又非常明确地告诉他,四月份审计结束后马上就可以进行工程结算。车宏轩问:“决算数出来后,我需要去交税才能开出发票,可不可以从你这里先给我拿一张支票交税?”
办公室主任点点头说:“我请示一下领导,应该可以。”
“非常感谢。”
“有几处需要维修的,请您尽快安排,在工程结算前一定搞完,不要影响工程结算。”
“没问题,四月初肯定派人进来维修。”
“我们去看看,你也做个记录。”
“好。”
车宏轩跟随主任先到外边看看几块破损的玻璃,然后走进室内去看几处开启窗问题。这时候办公室主任接个电话,让车宏轩等一下。车宏轩便在一楼耐心等待,这一等就是中午十一点多。办公室主任打个电话说回不来了,请他下午一点半过来。车宏轩只好回宾馆吃了午饭,休息一会,下午去保险公司落实几处需要维修的地方,并一一拍了照,日后好凭此安排工人作业和跟刘斌算账。车宏轩回到宾馆,认真考虑王玉田的事,怎么想怎么感觉这件事窝囊,但他清晰认识到这件事决不能跟古明远讲,因为他不清楚王玉田跟古明远深到什么程度,一旦衍生出其他问题古明远很可能产生想法,这会影响大局。他想起张大华,这个要害部门也可能起作用,便给张大华打电话,两次都没接,只好耐心等待回话。一直到了晚上七点多钟,张大华才回话。车宏轩将王玉田的事详细讲给张大华,张大华一言不发,认真听着。最后,车宏轩问:“你看这件事怎么办?”
“你认为钱在哪里?”
“王玉田手里。”
“你对他了解吗?”
“不了解。你对这个人了解吗?”
“不了解。问问送钱的人有没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你还是去找他,好说好商量吧。”
“好吧。”
“好吃的愣不?好了,我有事。”
张大华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撂了电话。车宏轩碰了一鼻子灰,很没面子,只好默默按事先安排开车去工地,他以为快六点了碰不到基建办的人了,没想到进工地迎面就和小马、小张撞个正着。小马客气地说:“车经理您怎么来了?”
车宏轩也客气地说:“到保险公司办事,看看还有时间就想来参观一下样板间。”
小马说:“好啊,我们陪你去。”
就这样小张、小马陪车宏轩看了所有的样板间,并且特意给车宏轩讲解了那些用户比较满意,那些不满意。临分手,小马说:“车经理还不知道吧,投标日期往后推了。”
车宏轩当然希望投标晚些,这样准备得更充分一些,便说:“好啊,这样更有利于招投标。”
小张、小马一直送车宏轩开车离去。车宏轩回公司的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就和老史、于洋碰头。老史首先将哈尔滨情况详细报告给车宏轩,最后说:“看来老袁决心很大,要常驻工地,并且和付主任、侯老板都有过单独接触,张牙舞爪,想把我们甩开。老袁这人我了解,老油条,心很细,不像季明那么好弹弄,看来我们这项工程要小心,别白忙乎了为他人作嫁衣裳。”
车宏轩摆摆手说:“我不这样看,如果老袁能把前期工程干好对我们没有坏处。国际超市是私企,大事就一个人说了算,我和侯老板有过默契,后期工程不会给别人。”
老史淡笑一下说:“钱到了他们手我们拿不出来,那相当于虎口拔牙!”
“只局限先期,等我们资质一到手也就不可能再用他们的了。这件事先放到一边,我们研究古城市工程。”
车宏轩站起来拿出茶,准备给自己和他们泡上,于洋接过茶来干活。老史问:“还是四家投?那样仅投标保证金就需要八十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难度。”
“古明远不同意,让我们只报一家。本想跟他讲讲投标保证金和履约保证金,可没好意思开口。”
于洋说:“如果就报一家就简单多了。”
车宏轩说:“可能要给出去两个栋,是北京的厂家。”
老史想想说:“这件事我们办得不好,两家南方企业在网上已经验证完了,怎么跟人家解释?”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只有我们干的,不可能给别人。古明远还说了件事,让我到一家矿产企业那里搞二次选矿,说干好了每年有几十万的利润,我没同意。”
老史紧皱眉头:“为什么不同意?这是天大的好事,不行我去管理!”
“已经推辞了。”
老史感到惋惜:“这怎么能不干呢?”
车宏轩摆摆手:“这件事不商量了。于洋你尽快把标书搞出来。”
于洋说:“本来马上就搞完了,可甲方一推辞投标,永丰铝业正好又接到别的项目投标,就临时决定放一放。”
于洋说:“四月二十八号上午九点开标,今天是十二号,要把时间把握好。”
车宏轩只好点点头。于洋把标书草稿拿出来,几人就投标价格进行仔细研究。这天,谢厂长按照车宏轩安排,去山里将设备全都拉回来,还带了些木材。来回一折腾,好几千元没了不说,还丢了不少工具和低值易耗品。由于设备原来都有基础,安装起来并不麻烦。但谢厂长还是请了几个专业人员来帮忙,包括谢蕊芬的同学老高和小刘。按照车宏轩的安排,谢厂长又贴出招人广告,每天给来报名的人登记,忙得不亦乐乎。车宏轩本来在这样条件下自顾不暇,可破车好揽载,人不找事事找人。这天晚上,他突然接到严行长电话,说同学老邹要找他办事,晚上张罗小聚。车宏轩虽然这一阶段不愿和同学、朋友见面,因为有杨志忠的事,他没有不去的理由,便满口答应。他听说老邹请客,心里还放松一些,知道吃饭不用自己花钱,如果饭后不搞什么活动,也许不需要自己破费。车宏轩和大学里的几位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一直注重和同学们的来往,这和他小时候接受母亲的教育有关。母亲总是告诫他一定要广交朋友,攒下金钱吹命鬼,交下朋友护身匹。因此,他小时候就交了古明远、张大华、李思雨这些朋友,大学里也交了一帮朋友,并且这些朋友现在都在单位挑大梁。严行长说的老邹,是车宏轩一个寝室的,和他关系还算很好。因为老邹在班里年龄最大,大家习惯上管他叫老邹。本来他可以直接给车宏轩打电话,可他知道了严行长给车宏轩安排个人,自己要找车宏轩办事,为了把握起见,便把这个面子给了严行长。老邹之所以这么办,是因为他和严行长有个业务关系。老邹所在单位管着一定资金,这是动辄几亿或者是十亿的资金,哪家银行都希望拉进这份存款。老邹疏通关系,将一部分款存到严行长的行里,因此老邹在严行长那里是很有面子的。老邹一九七二年高中毕业,因为是干部子弟,下乡后当过大队领导,虽然不是主要领导,但政治待遇还是蛮不错的。恢复高考后毅然决定放弃美好前程参加高考,竟然如愿以偿考上了。那时候多数同学家里还都不是很宽裕,老邹因为父母都是挣高工资的,手头比较宽裕,常请大家喝酒。大家要么是还乡青年,要么是下乡青年,早就对社会那套习惯了,吃吃喝喝的不在话下。因此,老邹每次请酒,大家都不少喝。老邹平时好说,给大家的感觉有点吹吹呼呼的,有个别人背后叫他“大白话”。当年,老邹在农村搞了个对象,本来他并没有把对象踹了的意思,可那个对象却像着了魔,认为他是陈世美,一定变了心,没事就来找他闹事,弄得他在学校很没面子,满城风雨,两人关系逐渐恶化。很多亲戚朋友做了不少工作,可最后两人还是没有走到一起。老邹为这件事没少伤心,也因为如此,他在学校追求过女生,可没有结果。毕业后,他很勉强地找个对象,总吵架,最后没办法离了。邀好车宏轩,老邹又邀了十几个同学,晚上一块喝酒。这些同学多数都是同年级的校友,只有四个人是同班的:严行长、和车宏轩、老邹,还有一位姓林,爱说爱闹。其他同届毕业生也都干得不错,没有这个身份老邹是不会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