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实实干活,得一句夸就已经足够了。 我帮忙是有目的的。 反正我也玩不到电脑,妹妹在玩,不帮忙的借口是人多只会越帮越乱。 挺有道理的。 我认同,可我还是想帮老爸分担一些活。 忙到十点多,我困了,手上放着复印的纸,眼皮不听使唤地垂下,睁开,再垂下。 “好了,没多少了,剩下的我一个人弄,你们两个都早点回去。”
老爸推了一下眼镜继续复印着最后几张。 我看着他打了几个哈欠,坚持说:“弄完再回去。”
做事不能半途而废,要有始有终才行。 再说了,还没夸我呢。 老爸问我:“阿文,你困不困?”
我张大嘴打了个很长的哈欠,顶着冒出的眼泪水摇头道:“不困。”
终于弄完了。 我差不多是梦游回家的,又饿又困,想随便吃几口东西倒头就睡,最好是能吃点肉,猪头肉什么的,想想就流口水,再来点啤酒。 街上没什么人了。 走的是去菜市场的那条路。 晚上,整个菜市场都是空荡荡的,我,爷爷还有妹妹三个人一起回家。 街旁有开熟食店的。 我记得,有猪头肉卖。 妹妹和我想法一致,都盯上了不远处还开门的熟食店,走到我身边问我:“老文,你饿不饿?”
我垂下头,饿。 爷爷打过瞌睡,精神状态比我们好一点,不过同样饿了:“要是哪里有得卖包子面包就好了,买一点来填填肚子。”
最好还有豆浆。 甜的,咸的都爱喝。 前面的,到底是不是卖猪头肉的?我撑开眼睛想去看清楚,竖在地上的招牌发着光,写着两个大字,熟食。 妹妹跑上前,急着去看里面在卖的东西,回头催着我和爷爷:“你们两个快点。”
“来了来了。”
爷爷稍稍走快点,眼睛看着前面不停啰嗦,“走慢点,小心摔,天黑了有坏人的,音音,别走那么快。”
“天不黑也有坏人。”
妹妹不想多理睬,反驳一句后停在熟食店门口往里张望着。 里面只卖剩了一点凉菜。 别的人都在打扫卫生,妹妹不留店主出来招呼的机会直接折回来。 我们一左一右拽着爷爷往前走。 实在是累。 要是奶奶陪我们,那这会就是在三轮车上了,哪还用得着走回去? 爷爷隔三差五会走来老爸这边坐一会,一般晚饭前都会回去,今天是心血来潮想吃馄饨了,让奶奶不用烧饭等他,吃完又来店里坐着,顺便接我们两个回家。 什么时候能到家啊? 姗姗盒饭店到了。 我闭着眼上桥,桥上有点风,挺凉快的,要下桥了,我睁开眼看一眼脚下,踏上一步继续闭目养神。 即便看不到路,心里也都有数。 大街上的灯火要亮一些,不过,这个点超市都已经关门了,周围的店开着大多没什么生意,偶尔会有轿车开过的声音。 这个时候的街道很宽阔,路两旁没有一辆轿车停着,有车的人家都把车子停到自家车库去的,毕竟是十几万的家伙,万一有损坏,没有监控,只能自认倒霉。 自行车很多,都上了一把椭圆形的锁,有红色的,绿色的,用锁才能打开,只是他们都是同一种类型的锁,用同一把钥匙能打开两把锁吗? 这样太不安全了。 电动车停在外面的人真是心大,夹杂在自行车中间就以为别人看不到了吗? 电瓶放着,会被偷走的。 井盖都有人偷过。 这年头,家里养狗才能安心,外人都知道我们家有一条很凶的大狼狗,根本不敢靠近,可现在,来发走了,只剩下小白了。 时间过得真快。 这些明明是不久前发生过的事。 我还清楚记得,我们一路往前走,看到书报刊烧烤摊就向右拐弯。 一直走下去就能回家了。 这样就能躺下来好好休息了,迷迷糊糊中,我拉着爷爷的手臂一心往前走。 路过泡水小店(以后会开棋牌室的这家),钟表上的时间显示11点多了。 爷爷和老板说了一会话,拿出钱买了面包来给我和妹妹吃。 很难吃的面包。 我已经饿了,还是这么觉得,妹妹索性不要吃,我草率吃两口,回到家连牙也来不及刷就去睡了。 第二天去老爸店里。 昨晚弄的那些复印件还在桌上,老爸说随手翻了一本,结果发现里面有两页的位置反掉了,要把订书钉拆掉重新弄一遍。 我不记得我有弄错过,本来一开始都是我来堆放复印件的,可老爸非要分一点过去和我一起放,出错的又是最后几页。 我马上说:“是你弄错了,都说了让我一个人来放。”
老爸应该知道手里的这本是不是他负责的那边拿出来的,还是死不承认道:“可能吧,别人快要来拿了,你帮我翻翻看,还有哪本是放错的,乖,下回都让你一个人来。”
那是要累死我啊? 我不想忙到那么晚还走回家,帮着翻动收拾老爸的烂摊子,都多大的人了,做事怎么就魂不在心上,不就一天不能去搓麻将吗? 平常搓麻将到12点都精神得很的。 哼。 有我帮忙,客人要的东西才在约定要来拿的时间前全部弄好。 老爸擦汗。 我等夸,可等来的是事情解决之后,老爸的玩笑话:“阿文,你说,会不会是你弄错的?”
“不是我,是你。”
我很生气。 老爸说:“我都是按顺序复印的,怎么可能会放错呢?”
我怎么知道? 客人刚好来了,老爸就去招呼客人,甚至还多此一举说弄错了顺序的话,还看了我一眼。 好像弄错的人就是我一样。 这责任推卸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