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大皖使臣进城。宫宴之上,大煦小皇帝端坐大殿之上,气势威严,其他大臣和使臣都是左右依次而坐。新到的大皖使臣团中的两位图勒殿下坐在皇帝的右下,沈南意和柏安衍坐在皇帝左侧,双方对面而坐,对视相看,让气氛更加凝重。大皖和大煦开展多年,如今不打招呼的不请自来,明显是来者不善。舞姬献舞,丝竹声乐响起,场上气氛得到缓解。沈南意倒上一杯酒看着两批来大煦的使臣,听鸿胪寺的人说,往年都有假冒使臣来的人,但从衣着和谈吐上两个图勒殿下气质不同,右边的人长相更偏向大煦人,两伙人似乎不认识。若是假冒,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欺君大罪,在明知会被揭穿为什么还来国宴上是来找死的吗?为什么男子会表现得那么镇定,他到底是谁?沈南意低声询问柏安衍,她倒是迫切地想知道真假,但柏安衍并未告诉她。献舞结束,场上恢复平静,鸿胪寺的几位大人都坐在一起,大煦小皇帝率先寒暄几句欢迎远道而来的大皖使团,他说完之后将话头抛给鸿胪寺的几位大人。鸿胪寺卿从百官中站起来,向对面大皖使臣恭敬行礼,客气而大方地说:“大皖使臣不远千里来我大煦小国,大煦皇帝陛下特意赠送夜明珠十颗,丝绸千匹,愿大煦和大皖两国能够世代交好。”
“慢着!”
坐在对面的大皖使臣其中一位年轻人站起身,扫了一眼鸿胪寺卿后,朝着皇帝行礼后,质问道:“大煦皇帝陛下,两国友好是大家共同的期待,但在互赠礼物环节之前,本王还是想问问,我国之前就派过一支遣煦使来访,请问他们现在在哪?”
小皇帝脸色变化,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于是求助似的看向柏安衍,他从容镇定,转头看向坐在右边的人:“殿下所说的遣煦使应该就是前几天来访的使团,这位就是大皖使团中的图勒殿下。”
柏安衍故意提起‘图勒殿下’为得就是想试试双方的反应,这一场真假使臣的大戏从现在才开始上演。听到‘图勒’二字,对面的人直接坐不住,连忙解释说:“皇帝陛下,本王才是图勒殿下,那人我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是大皖人!他是假冒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男子身上,沈南意一脸期待,迫切在等着他的解释。“按阁下的说法我还不认识你们,那么你们也是假冒的大皖使团?”
男子张嘴就是一口流利地道的大皖话,顿时比那位说汉话的使臣有说服力。沈南意挑了挑眉,对大皖话听不太懂,所谓看戏不嫌事大。柏安衍接着眼下局势发展,提出这样的请求:“既然两位都说自己是图勒王子,那么现在就有请两位来证明自己,意下如何?”
“好啊,来说说要怎么证明!本王必须好好教训一顿,竟然敢冒充我!”
大皖使臣蓦地站起,撸起袖子就走到宴会正中央。男子倒是表示的很淡然,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在意,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大皖使臣亮出双刀,叫嚣道:“喂,小子,给爷起来,假冒大皖使臣到底是何居心!”
大煦小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在他面前动刀剑倒是出乎意料,他看向柏安衍想到让这两伙人都参加宫宴的决定肯定是他出的,所谓坐山观虎斗,孰真孰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众人的关注目光下,男子成功被激怒,二人缠斗起来,大皖使臣使出双刀刀法凛冽,所到之处桌椅都被劈开,或许是怕误伤与人,男子纵身飞出宫殿来到前庭空地上,使臣紧随其后。禁军将二人包围在其中,皇帝带领众大臣站在宫殿门口石阶之上,静静观看。“皇叔,你觉得这两人哪个人是真正的大皖使臣呢?”
皇帝向站在身旁的沈南意发问。柏安衍微微侧身,向他行礼小声说,“臣也说不太清,他们拿的印信都是真的,臣也去书信去向大皖国证实,还未得到回信。”
大皖使臣根本就不是男子的对手,前三十招好像是在上风实际上都是男子在有意闪躲,男子好像不想赢得太容易,直到近身交手一百回合之后才开始反击,高鞭腿直接踢飞大皖使臣,一把夺走他手上的双刀,然后帅气地将刀插在地上。大皖使臣不死心直接再去拔刀可死活拔不出来,在场的人都没想到这男子看起来弱不禁风,武功内力竟然是这样深厚,也正是最后一招让所有人都知道,男子从跟使臣打斗都在耍他玩。沈南意在一旁吃酒,幽幽说道:“武功高低是证明不了谁是大皖使臣,除非你们能拿出除了印信之外,能够证明身份的信物或者大皖国王的手书。”
其他大煦小官员都十分赞同沈南意,皇帝也是默许这样的证明方式。于是那位自称是大皖使臣的人上下摸自己全身,可能是什么重要东西丢了他竟然脱下外衣和其他使臣团里的人一起翻,但翻了很久发现都没有。“使臣大人,可找到什么东西证明了吗?”
沈南意站在那催促,转头又看向男子,平静催促道,“殿下,您找到了吗?”
那边大皖使臣团忙碌在翻东西,这边男子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拿起一个羊皮卷书和一封信,举在空中,淡淡地说:“我这有大皖国的兵力布防图和国主的手写,还请大煦皇帝陛下示下。”
大皖使臣顿时停下手下的活,在听到他的话时立刻冲过来,被禁军拦住,他怒吼着,“这手书刚才一直都在我身上,怎么会在他的手里,是他偷走的!快拿下他!”
沈相上前想要提前结束这场闹剧,命令道:“既然这位公子手中有布防图和国主手信那一定就是真正的大皖使臣,来人还不赶紧把冒充使臣的人赶走!”
“我们真的是大皖使臣团,大煦小皇帝陛下你要相信我们!”
“相信我们啊,那个人是假冒的,我们才是真的!”
殿前侍卫带人将坐在右边的大皖使臣团全部都抓起来,场面一时间陷入混乱,那些人全部被拖走,嘴里还一直还在大喊着,每句话都在触动沈南意。只见沈南意从席位中站起,走下石阶,朝着男子走去,在她的背后右手还拿着一个画轴。她站在男子面前,仰头微笑,将手中的画轴平举起来。“本妃已经拿到大皖国的图勒殿下的画像,这位公子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