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又倒上一杯茶,心思凝重。“此人能走在我出发之前来阻止,说明就是身边之人,除了他没别人。”
沈南意眼眸闪过一丝精光,怀疑的人选已经出现在她的心中。柏安衍有些迟疑,“你怀疑谢唯泽?”
“是不是他,只有等我们试过之后才知道。”
沈南意轻轻喝过一口茶,茶香飘溢,在她心中萌生出一计。柏安衍望着她的眉眼,“孤该怎么配合你?”
“设局,引他出来。”
沈南意唇角微微上扬,起身就朝门外走,而身后柏安衍主动牵住她的手,“娮娮……孤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沈南意回头,迎上他的瞳眸,“或许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或许我还会远走,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回到你的身边,王爷也愿意等吗?”
“愿意。”
他几乎脱口而出,带着一丝期待。沈南意淡然一笑,殊不知在听到这样答案她竟然还会有感动。大抵是因为他们都是选择用离开的方式来保护对方,谁都没有想过要坦白,事到如今却是柏安衍主动来求和。柏安衍起身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拥抱,带着患得患失地紧张感。温热的气息在沈南意的耳边平铺展开,“娮娮,回来吧。”
他没有过多地话来强压自己,也没有出格的举动,而是用这种几近卑微的语调像是在哀求。他是权势通天的肃王,是何等的尊贵啊——沈南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王爷配合我演好戏,找到宝臧,我就跟你回去考虑做肃王妃。”
“好,你说怎么演。”
柏安衍扶正她的肩膀,眸光认真,“计划是什么?”
沈南意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分析道,“嗯,其实计划我还真没想好,就是一时兴起,不知王爷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在柏安衍那肯定有办法。柏安衍顺着她之前的话说,“既然猜到是身边人,你也怀疑是谢唯泽,那就针对他感兴趣的事抛个诱饵,然后我们坐等鱼上钩就好。”
“嗯,抛饵的话……”沈南意又想了想,“那就拿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个青莲教和宝藏的什么事,用藏宝图当诱饵,这样的话成功率会事半功倍。”
“可以。”
柏安衍赞同她的决定。沈南意打了个响指,“那就这么决定了,一切看我眼色行事,王爷也告诉飞廉和飞宴不用特意看着谢唯泽了,必须让他能够只有行动才好。”
“好。”
——谢唯泽在船舱中坐立难安,再想出门外面就有人在看守。被看守住了,这可如何是好?谢唯泽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被人的监控范围之内,这种感觉让他极为不安,甚至说如此下去定会成为他计划中的阻碍,若是这样,那便是大事不妙了。水上路途接近走了一半时,守在谢唯泽门口的飞廉终于离去。他从房间中出来,一路上四处观望,也正是他这般游走,才找到了沈南意和柏安衍所在的厢房。谢唯泽轻手轻脚地站在舱门口,透着门缝朝里面看过去,房间内的两个人人背对着门口,似乎在讲什么事。“白公子,我这有个好东西,你要是能带我同去,宝藏若是找到咱们四六分,如何?”
“沈姑娘,我大老远来找你,你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东西,不然我们虽是同行,可不一定能一起去寻宝,我们有能力自己去找不是更好,何必跟你一起。”
"白公子你这话说得有意思,我手上有地图,你们大老远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地图吗?"“为了表示诚意,据我所知藏宝图上有多个藏宝地点,你先透露出一个埋宝地点,然后我派人去拿宝贝,若是真的,咱们就同行,你觉得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
沈南意余光扫视了门口方向,发现人影并未离开,偷听者甚为谨慎并未离开,似乎在等着看是否真的有藏宝图。无奈之下,沈南意只好拿出一张羊皮纸,其实上面什么都没有,但还是要假装上面有字有山水画的样子,指着其中一点,就开始对柏安衍进行胡说八道,“白公子你看啊,就在这块,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阴山峡谷,在这峡谷前面有一片树林。”
“按我们的行船方向,在这片树林的西南方向的断崖下,水潭中就有一处藏宝地点,反正我们去石村,断崖那边也都是路过,顺便去看看有宝贝的话,白公子带手下就与我一同去寻宝。”
“好。”
谢唯泽听见后若有所思,从舱门前悄然撤走。殊不知屋内的人早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沈南意问,“水潭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坐等鱼儿上钩。”
船舱过道尽头,飞廉和飞宴站在一起看着从柏安衍门前走过的人,不由得内心感叹。“这样看的话,之前遇袭和这人也脱不了关系。”
飞宴淡淡说,转念又想起一个细节,“飞廉,你抓这小子上画舫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飞廉提到这个就有些兴奋,“你不说我也要跟你说这个,我跳到竹筏上拎起他的时候感觉他下意识的有种力量在抵抗我,但随即又收回去,力道收放自如,而且他的根骨也不错,按我的感受来说……”飞廉顿了顿,眼神渐冷,“他应该会武!”
“那就没跑了,我们就等着看戏吧,看他怎么想办法从我们眼皮子溜走,然后去寻宝。”
“我猜他走不了。”
“那可不一定。”
这两人还在议论中,画舫一侧忽然传来落水声——“救命!!救命啊!!!”
谢唯泽的呼救声传来,顿时惊动整个船上的人,飞廉和飞宴立即动身去前面甲板,只见谢唯泽在水中挣扎,双手在扑腾拍打水面,整个人都在慢慢下沉。"救命……沈姑娘救我……"沈南意撸起袖子就要去救人,腿刚抬起,飞廉就冲过来阻止,“郡主我去救人!!”
飞廉水性很好,一个猛扎进水里,但还是晚了一步。谢唯泽挣扎过后已经沉下水面,飞廉潜入水中将他好不容易救上画舫,平躺在甲板上。“让开,我来!”
沈南意对谢唯泽做紧急地抢救,但无论怎么按压心脏都都没反应,她捏开谢唯泽的嘴,正要对嘴吹气,做人工呼吸就被飞廉阻止。“郡主,您怎么能亲他!!”
沈南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在救人啊!”
飞廉再想阻止,被柏安衍阻止,“不要打扰郡主救人。”
经过接近二十分钟的抢救,谢唯泽丝毫没反应,再探鼻息和脉搏已经消失了。“他死了……”沈南意累瘫在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一脸苍白地谢唯泽溺亡了,那一瞬间,无力感和负罪感漫上心头。他死了,是不是从一开始她便是想错了。“王爷,我没能救活他……”沈南意泪水缓缓流下,坐下那面色哀戚。柏安衍蹲下抱住她,安抚着她,“你已经尽力了。”
沈南意哭红的双眼看着柏安衍,问他,“王爷,我是不是想错了他……是不是误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