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那是什么东西!”
王监察使处理好鼻血,质问道,“你就是利用这个东西杀了我儿子!”
掌柜连连摆手,“不是,这只是个避雷装置!连接屋顶上蚩尾,造成这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啊!”
说完,他就满目惊慌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忽然眼神视线看向坐在一旁的巫师!他指向巫师,厉声责问,“都是你!酒楼中的一切都是你让我布置的,蚩尾和莲花灯也都是你让我按照图纸打造的,是你!”
“事到如今,我只想知道,我儿子和其他人真的死在这套装置之下吗?”
泰临王问道。在场所有人也都在关注——沈南意唤人上房梁将屋顶的莲花形状的装置拆下来搬到大堂舞台上,紧接着她在转动花瓶,即便外面雷声再大,屋内也不会再传进来巨响。“如大家所看,拆了这套装置后便没有异响,所以看得出来这是有人精心谋划控制的机关消息,而启动这个机关的就是这个花瓶。雷雨天,蚩尾在屋顶确实有避雷效果,但如果这个蚩尾是被人动过手脚变成一个收集雷声的传导听雷装置那就不是避雷,而是在杀人。”
“所以沈姑娘的意思是说,所有人都是死听雷装置下引起的暴毙,那为什么雷声会杀人,而掌柜等人都安然无恙,尤其是柳桑桑,她当时就在堂前舞台上,为何是她没有像其他在场人全部暴毙?!”
泰临王问过,王监察使也随之附和,“对,当时在大堂中的人都死了,二十多个人,为何只有柳桑桑可以生还?”
沈南意看向掌柜,开门见山地说,“原因,我想只有他知道。”
在场人炙热的目光都看向柳掌柜,都在期待一个合理的解释。半天过后,他才开口说,“可能是因为桑桑左耳失聪?所以她没听到?”
众人半信半疑。沈南意道,“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左耳失聪听到的声音分贝就比我们弱很多,可这不是决定性因素,真正杀人的声音我们是听不见的。”
“听不见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这世上还存在这样的杀人手法?”
几个人议论起来。沈南意再次看向巫师,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当着他的面认真地分析,“若我没猜错,你的这套‘避雷装置’其实是在收集雷声,在响雷时屋顶的蚩尾引雷到莲花装置上,巨大的雷声会产生巨大的震动和声波,这些声波经过铃铛装置削减最终产生和人体器官同频的声波,就这样一旦和人体器官产生共振,这种威力就像千金巨石撞击。”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其实沈南意讲得就是次声波杀人的原理,而凶手就是奇妙的利用这个原理打造出装置最终目的就是想让酒楼中的人都死在‘暴毙’之下。“诸位都是亲身体验过被声波攻击的感受,应知道我说的这种方法的确可以致人死地。”
掌柜和柳萋萋再次跪地,“不是我杀人……求姑娘明察。”
泰临王直接吼向安庆知县,“还愣着做什么,知县还不把杀人凶手给本王抓起来!竟然想到这种方式杀人,本王定要他偿命!”
外面雷声又炸响,好似就盘旋在酒楼屋顶一样,而此时酒楼对蚩尾已经起不到任何的避雷作用,几道天雷直生生劈在屋顶,随即大雨倾盆,雨幕之中苍白一片。屋檐下落水如注,忽然几扇窗户被风猛地吹开,掌柜带人顶着风雨去关窗,这样的大雨前所未有,不到一阵的功夫街上积水没过脚踝。如此天气之下,当真谁都走不了。巫师面不改色被知县带来的衙役捉拿,众人松了口气。周御史夫人捂着头起身,神色疲倦,“既然找到凶手,此事相信刑部会秉公处理,妾身有些乏了,想去休息了。”
其他人纷纷散去心情沉重。沈南意拦住众人,“等一下,先别走啊,巫师并不是凶手!”
被拦住的人愣在原地,说了半天杀人手法,分析半天杀人装置,难道做这种装置的人不是凶手?“巫师不是凶手?”
泰临王疑惑,这松下的心又悬起来。沈南意看向巫师,为他辩解道,“他只是观天气测出有大雨,而这种装置并不常见,掌柜说了,巫师是给他的图纸,这必然有人让巫师这样做。”
泰临王恍然大悟。花绛也安排人搜掌柜的房间,并且真的找到一张引雷装置的设计图纸。巫师表情淡然,抬眸看向沈南意,“我承认你很聪明,但即便你猜出来又如何,人都已经死了,我的目的也都达到了,这家酒楼就不该存在,你们都该死!”
“哈哈哈哈……”他疯癫般笑起来,眼神却带着狠意。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冥冥中透出的危险,让所有人不由得警觉起来。沈南意拿着图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图纸并给你所画,是你的主子亲手所画,他说若是你完不成任务,救杀了你的家人!”
巫师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听到她接着说,“你的主子就藏在我们这群人中,是他给你的图纸,让你杀那六个人对吗?”
巫师笑容散去,眼神闪过一丝慌张,刻意躲开沈南意的双眸,余光游离在她身后的众人中,沈南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示意黑羽卫将他拽起来,然后强迫他面对众人。“来,好好看看,你的主子就在这里面,只要指证出来他,你就可以活,不然你绝对走不出这家酒楼、”巫师被迫看向众人,视线落在每个人的身上。“砰—砰—砰”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在加快。沈南意观察巫师脸上的表情,在扫过每个人表情都差不多,直到看向杨立,表情微微变化,眉梢上抬,眼神闪躲,嘴角下抿,这是在逃避。她立刻就明白了,“原来你背后真的有主子,而且还是个男的,果真藏在这些人中间。”
巫师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南意,急切开口,“你刚才并不知道?都是你猜的?”
“对啊,全凭你自己通过表情告诉我的。”
沈南意露出一丝得意。巫师赶紧看向人群之中的杨立,眼神焦虑,似乎先告诉他,自己并不是故意看向他,只是下意识的闪过,因为太熟了。沈南意又捕捉到这一点,她唇角微微上扬,“啊,刚才还不确定,现在可以确定了,真正的凶手原来是杨学士。”
“你!”
巫师瞪大双眼,竟然多一个字都敢说了,此时他的眼中已然满是懊悔!杨立从人群之后走出来,在场人都纷纷为他避开一条路出来,谁都没有想到表面上温文尔雅的杨学士竟然这场案件的真凶!他神色平静,看向沈南意,语气中略带一丝嘲讽,“巫师不过是多看了我几眼,沈仵作就要拿这个当做证据,想治我的罪吗?”
那种嘲讽渐渐变成嫌弃和愠怒,他笃定她拿不住证据,讥笑反讽,“证据呢?这次又靠猜?”
“你!”
花绛忍不了要上前理论,却以为被柏国公拦住。柏安衍手执锦扇,站在沈南意旁边,看向杨立,身上冰冷气场全开,眼神不怒而威,“杨大人想要什么证据,孤给你,来人拿下!”
杨立被押,叫嚣道,“我叔叔是沈相,柏国公你不能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