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声明立场,“我是这个船的船主,在船上发生命案我责无旁贷,有什么需要配合调查的,我全力配合,争取早日抓到这个凶手!”
他的态度很坚决,也是积极配合的态度,而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想好的了。众人沉默。“这样,这位夫人是刑部仵作,我是这船上的船主,距离到安庆府还需要一天的时间,若是大家信得过,这件凶案就由我和白夫人来主持调查,诸位也可监督调查我们,有什么线索我们三楼餐厅聚会聊会。”
船主提议起来,又看向这些客人,“诸位觉得怎么样?”
侍郎夫人点点头,后来的老妇人和老嬷嬷也没话说,人群后面的庞黑副将也没有异议,似乎就这样定下来。船主看向沈南意目光期待,而事件中心的人似乎被架到这个位置上,她有些为难,转头看向柏安衍,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柏安衍点头,算是默许她可以这样做。这样一来,沈南意就可以放手去查这个案件。她说,“侍郎夫人,老夫人你们都先回到各自的房间去等候问话,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随意走动。”
侍郎夫人冷哼一声离开,显然他并不喜欢多在这逗留,比起被人谋杀,她倒是更愿意相信这是鬼怪所为,毕竟她这样看起来就有些神经。等人走后,沈南意进行勘察现场,而柏安衍被飞廉护送回房间休息。只是临走时,飞廉有些担心,轻声说,“公爷,让沈姑娘和船主一起查案能行吗?他们能抓到凶手?”
柏安衍脸上只是淡淡轻笑,只是透露一句‘要相信她。”
众人走后,沈南意和船主留在房间内继续勘察,窗户是开着的,说明这间屋子是通风的,风是导致冻死的重要因素,风速越大,散热越快,风速与体温下降成正比。随后,她的视线落在出事地点,那只浴桶上。浴桶的直径差不多有半丈,是个垒木很结实的拼木浴桶,整体是圆柱形,底座很厚。她摸着木桶边缘,问道,“船主,这木桶是船上最大的浴桶吗?”
“是啊,一般人都没人用这么大的,这个前身其实是放在负一层当作救生筏的,就是万一哪天船舱进水,这样的木桶多备几个,坐在里面能够划出去,向这种规模的有十多个,这个是刷的最干净的一个。”
“那船主还能回忆起来,当晚亥时左右,庞将军为何要执意洗澡,在这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沈南意问。船主再次回忆当晚事发,不过具体细节,他找来小兰来讲述。小兰唯唯诺诺的上前,在看到尸体后还是觉得很是惊恐,连忙扭过脸,才敢回忆,“亥时左右,我正在睡觉,忽然楼上捌号房间摇铃,我被惊醒,就匆匆上楼,开门进入房间询问庞将军有什么需要。”
“当时他说他很热,从吃完饭就很热,热到睡不着,所以要浴桶。我就去找船主,碍于他的身高和体重,这普通的浴桶,肯定装不下,所以就搬来大号浴桶,这一来一往添水就花费很长的时间。”
沈南意又问,“你们离开是几时?”
小兰坚定的说,“亥时三刻。”
“为何对时间记得这么清楚?”
“夫人可能有所不知,这船上的走廊尽头都是一个滴水漏刻的漏壶计时装置,我每次侍候完出来都会下意识的去看上面的刻度,所以对时间很明确。”
经过小兰这么一提醒,沈南意这才想起来这走廊尽头确实有个摆件,她只是单纯以为我是个摆件,却没想竟然是个貌不惊人的计时装置。小兰说过之后就站在一旁静候。沈南意伸手去撩了撩水温,是常温。而死者庞黑是在洗澡的浴桶里被害,那么问题也随之来了。由于水的导热能力是干燥空气的25倍,所以水中散热被同样温度的干燥空气中散热要快得多,所以在水中比在同温度的空气中冻死远为迅速,正常人浸在0℃的水中,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冻死。若是以此来推断。假设庞黑被水冻死,从船主和小兰离开后就遇害算起两刻后正好被冻死,刚好是子初,但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是解冻状态,并且四周没有水迹冰晶。她忽然想起来,“小兰,你和船主离开后,再次返回房间侍候是几时?”
小兰说,“是子初,还没到一刻。”
那就奇怪了,小兰最后一次见到死者庞黑是子初,那就说明子初他还活着,而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子时三刻,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是如何作案的呢?船主在屋内也查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白夫人,这里也看的差不多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沈南意道,“这个房间要保持原样,派人看守谁都不要靠近,我们接下来去挨个问问,当时情况。”
“好。”
船主同意并提出分工,“这样,我问原本住在捌号房间的副将以及壹号的白公子,贰号,柒号,陆号房间客人,你问叁号,肆号以及整个船工,这是我的信物,给他们看都会配合你调查的。”
“重点问亥时到子时这段时间内客人们的活动,我们问好之后在二楼餐厅碰面复盘。”
“好。”
于是二人,分头行动,船主首先去找庞黑副将询问,沈南意也进入叁号房间。叁号房间,一推门就是一股子冲人鼻子的味道。方才发生命案时,这位病弱的姑娘也就出面。沈南意随意的房间里游走,查看,漫不经心地说,“姑娘可知就在刚刚捌号房间的庞黑将军死了,我是刑部仵作这起命案暂时由我和船主来调查,我的夫家姓白,你可以称我为白夫人。”
不知怎的,她倒是喜欢上‘白夫人’三个字。“我不知道,我在上船之前就一直在生病,晚上病情加重一直都在房间里,半夜船主过来为我看诊过,他可以为我作证。“姑娘说。她这边说着连忙咳嗽起来,像是为她的病提供可信度一样。沈南意回头,看向她,“姑娘叫什么?”
“柳萋萋。”
她道。沈南意打量了她一下,这人人如名字一样长得弱不经风,偏偏长得很美,倒是我见犹怜的楚楚模样,面对这样的美貌,柏安衍能不为所动,倒也是应了‘不近女色’的传闻。听着她娇弱的咳嗽声,沈南意对她的真的非常好奇。“在下,也懂医术,不知可否让我请个脉?”
她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柳萋萋左手捂着右手的手腕,眼神撇去一旁刻意闪躲,“不劳烦白夫人,都是小病,再吃几副药就好了。”
这般推脱让沈南意难忍好奇,直接走过来坐在她的床榻边,伸手去请,可对方的手如同触电般缩了回去。沈南意眼眸一沉,语气冷了起来,“柳姑娘为何这般害怕,难不成这病还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