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衍垂眸看她一眼,下了廊桥上了马车。“哎,这话怎么又说了一半,到底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回不去?”
沈南意追上去,马车外飞廉对她解释道,“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仵作遴选考试之后,会有一个月的试用期间,刑部会主管分配去哪,所以……”他的话欲言又止,一脸期待地看着沈南意的表情。沈南意心领神会,“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的去留要有刑部来掌握,还不能擅自离开,指不定会给我分配到哪,是这个意思不?”
飞廉点点头。“上车——”车内幽幽飘来一声轻唤。沈南意上车坐在是柏安衍的旁边,心中有话愣是犹豫半天,想了想还是开口,“公爷,您方才说得我还走不了的意思是我还需要接受刑部安排试用吗?”
柏安衍轻轻‘嗯’了一声。“您是执掌刑部,我接下来要去哪里试用您不是说了算?”
沈南意试探着问。柏安衍认真盯看她,“是孤说了算,所以从即日起你在留在孤身边听用,没孤的允准你不许离开。”
沈南意望着他的俊朗容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尤其是,他说话语气还这么霸道。算了。“行,那我就留在公爷身边试用,您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南意也算是下了决心,长舒一口气,“那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去望江居,寻找极乐宫。”
他平静地说。沈南意有些疑惑,“等下,望江居不就是极乐宫吗?”
柏安衍摇摇头,“非也,望江居在当地名望颇深,如同表面上看得一样,不过是酒楼,不可能存在隐晦的地方,此地并不是我们寻找的地方,但它和极乐宫脱不了关系。”
、沈南意思忖中,又想起来一件事,“恐怕我们现在去望江居有些麻烦,泰临王和地方驻军有来往,借住军方的势力,他现在已经将望江居团团围住,并且说是要灭了那,不如我们在等等,看看泰临王能搞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柏安衍柔和的看着沈南意,平淡中多了一丝深情,“好,那就依娮娮的。”
沈南意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心里发慌,“公爷,唐小姐已经不会再来,我们确定还要演戏?是不是有些入戏太深了。”
柏安衍眸光坚定,“这并不是在演戏,孤觉得唤娮娮会显得亲近些。”
亲近?沈南意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眸都微微瞪起,“公爷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她也左右不了。柏安衍是个连朝廷军侯,王爷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惹毛了他,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公爷,我们到了。”
马车忽然停下,外面有人在提示。沈南意掀开窗帘,有些吃惊,“哎,这是哪,怎么到这了?”
水天一色的美景映入眼帘,远处江上有撑船打渔的阿翁,近处岸边有匆匆行走的是商旅,这里应该是个码头,看着还有些眼熟。她忽然想起来了,“这里不是我们刚从画舫下船到临江县的那个码头嘛,为何又辗转来这,公爷是想离开?”
柏安衍并未言语,身后的飞廉和小飞宴脸上神秘兮兮。不过这里和之前他们刚来时明显有不同变化,码头好似原本码头,但是人照比之前少很多,后来辨别方向,她才发现这是码头东岸。“这里幽灵船始发地,船是从这出发想必会为寻找极乐宫提供新线索,公爷是想再验一次幽灵船吗?”
“嗯。”
他轻声应下,举起手手指微微一动,码头旁边巨大白布被掀开,露出一艘庞然大物。沈南意疾步向前,十分震惊,“哇,幽灵船竟然被存放在这,真是太不可思议。”
飞廉带人包围现场守卫,而柏安衍则是带着沈南意再次登上幽灵船。“上次匆匆一看,因为夜里搜查也不全面,趁天光正好可以看得透彻些。”
沈南意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随后就专心致志的在搜查,“公爷有想寻找的目标东西吗?”
此时幽灵船缓缓驶入临江,身后的临江县越来越远。在江心幽灵船飘在江面上并没有再前进。沈南意忽然感受到一丝不安,这种危机感不是幽灵船本身带来的带来的压抑,而是船上除了她之外的人。此时船就像漂浮在江面上的一片树叶,前后并未退路。她好像也明白了,上船并不是为了再搜。柏安衍站在船头,背影清冷宛如是谪仙。“沈姑娘,其实是我想找机会和你聊聊。”
一个毫无温度的话从桅杆后传来。三大亲卫之首的飞翊一身铠甲正气凛然走过来站在沈南意面前,双方视线刚一交汇,他的大刀就已经架在沈南意的脖颈上。“大哥,你这是做做什么,把刀放下!”
飞廉急忙握住刀背,语调颇感意外,“你怎么一出现就杀气腾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不要动手。”
“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让她回答!”
飞翊放下刀。沈南意看着凛冽的刀锋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不由得也迎上那人的目光,“飞翊将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飞翊拿出一章丹方和一张药方,质问道,“敢问沈姑娘,您这两张药方中含有大量有毒药材,我已找回太医鉴定,如此烈药你怎可让公爷以身试毒,居心何在?!”
沈南意顿时笑了,“飞翊将军可真逗,竟然还拿药方去找人鉴定,若是您觉得太医们医术高明大可找他们为公爷解毒,何必千里迢迢来竹溪寻我?”
“我……”飞翊语塞。可这药方丹方确实剧毒无比,任谁看了不担心。沈南意郑重地说,“公爷身上的毒经年累月不说毒入骨髓也差不多,若是没有我用这毒方来抑制,你们还又机会站在这和我说话,早就忙着柏国公的葬礼去了!”
“放肆!”
飞翊怒目。沈南意转身从他面前走开,站在船舷旁,“几位有话尽管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的铺垫。”
飞廉上前,“沈姑娘,我们只是想知道你是对公爷采用以毒攻毒的办法,为何不直言?隐瞒这部分,若是出了差错,怎么担当的起!你这是对我们的不信任!”
“信任?”
沈南意揪住这个字眼,反问,“说起这个词,我也想问将军,我救公爷性命,你们可曾信任过我?诸位暗中调查的案子可是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人对我亦无信任,我为何要将真心交出?”
柏安衍默默转过身,淡淡道,“沈姑娘即为我们所用,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理应清楚我们调查的是上京发生的乐师泄密案。”
“乐师泄密案?那是什么案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