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谙满眼诧异,“你们不知道荣安县主是因为怀孕才逃出荣昌侯府的吗?”
这消息又劲爆了。柏安衍坐在主位上,扇子微微一滞,抬眸看向他,“详细说来。”
“事情是这样的。”
梁谙挽起袖子,神色复杂,“荣安县主有个心仪的人,但碍于门户之见,二人虽然相爱但不能相守,县主被迫嫁给荣侯之子荣迪,在婚后一个月就怀孕,孩子很显然不是荣迪的。”
“荣安县主宁死都没有说出孩子父亲是谁,被荣迪虐打,最终和侍女海棠逃出侯府。”
众人倒吸一口气。荣侯一家百般阻拦验尸原来是这个原因。事关荣家脸面的事确实不宜外扬,但梁谙和荣侯的说辞并不一样。沈南意微微皱眉,追问,“这些都是荣家的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荣家所做并不是完全密不透风,很多名门望族都清楚,而且以此拿来取笑也是常有。”
梁谙表现出来的淡然,让人对此持相信态度。梁谙说完先行退下。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窗外飘落几片树叶,打着旋儿飞到屋内落在地上。沈南意捡起脚边的树叶,看着上面的纹路,“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柏安衍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语调柔和,“娮娮验尸,可发现尸体怀孕了么?”“有趣就有趣在这上。”
沈南意提到这兴致就来了,“我验尸并没有发现焦尸有怀孕迹象,如果失踪前就怀孕,那么到现在就是八个月大的肚子,可焦尸肚子却是平坦,剖开后也没发现婴孩遗骨。”
“会不会是流产了?”
旁人发问。沈南意摊手,这一切还不得而知。“现在纠结的在于梁谙和荣侯说得真假,飞廉你去查荣安县主那个心仪的人是谁。飞宴,你拿着是冰窖女尸的画像再去寻找家人,娮娮……”柏安衍的分配过后,最后视线落在沈南意身上。沈南意伸手主动示意,“我再去验焦尸!”
柏安衍点点头。傍晚时分,沈南意从荣府回来,步伐沉重。按她二次复验来看,焦尸确实没有怀孕,她又去问荣安县主失踪前后的细节,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这一路是飞廉随行而去,他率先禀告道,“公爷,有发现!”
柏安衍站在窗前看着归来的他们,微微转身,手中的锦扇轻轻摇曳。“荣府内的焦尸不是冯馨,尸体并没有怀孕。”
沈南意有些泄气,“看来公爷已经知道了,您没去验尸,你怎么知道的呢?”
他手一挥,小飞宴展开一幅画。“画上的女子就是冯馨,不觉得眼熟吗?”
柏安衍又看向窗外的景色,眼神中波澜不惊。沈南意上前,看这画裱框精致,应该出自富裕,更令她震惊地是这画上的人,“这不是……”这不是冰窖中的那具女尸吗?“画是从泰临王府拿回来的。”
小飞宴道。沈南意难以置信的看过去,猛然想到一个事,“公爷!荣安县主是你的学生,你对她长什么样应该很清楚,难怪你要执意带着那具女尸走,原来你早就知道女尸才是荣安县主。”
“那那个孩子就是泰临王的外孙,我们是不是找到孩子的父亲,案件就有新的进展了?”
柏安衍摇摇头,他从窗边走来,视线目光落在沈南意的身上,提醒道,“虽然女尸身份孤早就知道,但荣侯府上那具焦尸尚未知晓其身份,而且荣迪为何要烧尸原因还不明晰。,”沈南意一脸苦闷,“那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发挥你的画功,把焦尸的模样画出来,尽快确定其身份,”柏安衍似乎有把破案的一丝希望放在她的身上,可沈南意却对此没多大兴趣,“画像这个容易,不过我觉得当务之急是给你配制出暂缓毒性发作的解药。”
飞廉有些奇怪,“为何不直接配制解药?”
“当然是缺少药材啊,等你们回京后去太医院翻翻有没有我所需要的药材,现在的药材,我只能弄个延迟毒发的解药”柏安衍一口应下,“可以。”
沈南意拜了拜手,边走边说,“一个时辰后,飞廉将军去我房间取人像画,现在我去闭关画画去了。”
门口的身影离开后,柏安衍的脸上沉了下来。“可有搜查到荣侯府上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柏安衍对着空气说。窗外有人回应,“回公爷的话,查到了。”
一个黑羽卫从屋顶飞下来落在地上,他连忙跪下说,“公爷,荣侯府上我们发现了大量的黑手绳,他们之中必然是有人是极乐宫的人。”
柏安衍默念着这个词。红柳巷,极乐宫,看来荣家和乐师案脱不了关系。晚上,沈南意找德叔和梁谙帮忙,以最快的速度在梁园中布置了一间可以炼丹的房间,折腾来回已经深夜。柏安衍站在廊庭中看着忙碌的人影,微微皱眉,“娮娮在忙什么?”
飞廉站在那看过去,搭话道,“公爷这不身中剧毒嘛,沈姑娘说外面炼丹会泄露她独家解药丹方,所以就拉着德叔在园中弄了一个炼丹房,蒋谙出人意料的答应,就挺奇怪的。”
“所以她要自己炼丹?”
柏安衍有些难以置信。这段时间知道沈南意会医术又会检验,没想到还能自己炼丹,可事情的走向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炼丹需要的火候很严格,就是她不知道炼丹会是什么样子。飞廉看出他的担心,“公爷放心,如果沈姑娘炼丹不行,那就找到别的高手炼丹,这都不是事。”
柏安衍瞪了他一眼,现在是丹能不能练成的问题吗?是沈南意会不会受伤的问题!“她要什么都尽量满足,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若实在炼丹炼不好,就去阻止她,毕竟还需要她验尸!”
飞廉瘪了瘪嘴,“是!”
这晚夜色非常好,月明星稀。三进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惊起所有在睡梦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