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派人去找您。”
德叔还是不放心。沈南意看向他,态度比之前倔强几分,“我要在这等公爷!”
德叔脸上有些挂不住,在他面前放肆顶撞的人里面,飞廉二人无奈只好离去,就看着房间门口,那姑娘挺直的背影,一身傲骨,在天光渐明的一瞬,仿佛万千晨光在身。三个多时辰后,房间内柏安衍渐渐转醒。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身上好像比之前轻松很多,心口也不再绞痛,这种舒适的感觉让他误以为毒被解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德叔找的哪位神医。德叔这边刚进门,就看见屏风后床上坐着的某人,连忙带人进门伺候。“公爷,您可算醒了!”柏安衍看见德叔进门,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德叔,孤睡多久了?”
德叔双手插在袖子里,笑得合不拢嘴,“昏了七八个时辰,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次醒来早,身子也比之前轻松不少,德叔记得好好赏赐那名医者。”
柏安衍站在床前,小厮们正在帮忙穿衣衫。“是啊,一定要好好赏沈姑娘。”
德叔脸上笑意盈盈,忽然想起公爷的救命恩人还在门口跪着,敛起笑容,提醒道,“昨夜是沈姑娘为您第二次施针救回您的性命,丑时过后她就一直跪在门口,说是要守着您醒来,老奴觉得沈姑娘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柏安衍穿戴好衣衫,转身看向德叔,微微皱眉,眸光有一丝难以置信,“是沈南意救了孤?”德叔连连点头。看来此事不假,沈南意确实是会医术,那么上次她闯入柏宅前来医治是真的,可好好地会医术的姑娘为何要生活在义庄,做着仵作验尸的行当?“公爷?”
德叔抬眸轻唤了声他。“带她去偏厅见孤。”
“是!”
房门口,德叔小跑出来,笑着招呼沈南意起身,“公爷醒了,在偏厅等你!”
“好!”
沈南意从地上站起身,跪得太久膝盖疼,揉搓几下,她一瘸一拐的跟随德叔前往偏厅。屏风后的窗边坐在一个正在看书的公子身影,身姿挺拔,气态端正。德叔将人送到就退出去,将门带上。“公爷,我有话想对你说。”
沈南意开门见山,声音平静中带着几分冷模。屏风后,柏安衍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她,轻轻地说,“过来。”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还透着虚弱之感。沈南意绕过屏风进上前刚要跪,就听面前的人赐座,她也就不客气的落座,顺便揉揉自己的膝盖。柏安衍细致打量着她,论起名门贵女他倒是见过不少,像她这种在他面前还如此洒脱自在的还是第一人。看着她揉膝盖的动作,他就已经知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的重要性。“不知姑娘想跟孤说什么?”他问。沈南意手上动作一滞,起身认真地讲,“我想个跟国公谈个条件。”
竹老头儿的冤屈还未平反,小虎子十多个孩子惨死,一个身份不明含冤而死的年轻女子,她纵然会验尸,也无法查出想要的真相,更多的是无能为力。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依附柏国公府,求柏国公庇佑。柏安衍升起一丝好奇,微微颔首,浅笑道,“哦?你要谈什么条件?”
“我希望公爷能助我查出杀害义庄孩子,逃荒女的真凶,作为交换条件,查案缉凶,我愿为公爷所用!”
她赌柏安衍会需要她的助力,他们来竹溪也必定另有所查!“孤若是不答应,你会拒绝为孤解毒吗?”
“一码归一码,我沈南意不会拿救人当筹码!”
柏安衍眼中笑意渐浓,他果然没看错,她看起来不是那么靠谱,可也没有选择用解毒这事作为要挟,由此可见是个心胸坦荡的人。“姑娘就不怕孤出尔反尔,假意敷衍,毕竟你只是贱籍女子。”
沈南意面不改色,“不怕!”
若柏安衍在乎她的出身,就不会让自己坐过他的画舫,他的马车,若他在乎贱籍,就不会相信她的举证,信任她的验尸手艺!“好,你提的条件孤应下了!”
柏安衍很久没有遇见目的性这么明确的女子,而她所求不多。沈南意连忙趴在地上谢恩,这时肚子却尴尬地“咕噜咕噜——”响起来。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饿了,公爷能赏口饭吃吗?”
“你去梳洗一下,一会儿去前厅吃饭。”
“好!”
半个时辰后,沈南意洗漱完毕后归来,却是一副假小子的打扮。她梳起高马尾在脑后编成小辫,一身黑衣束腰,站在正厅半天都让人认不出来,直到柏安衍服药过来吃早膳。他一眼就认出她,有些意外,“沈姑娘怎么洗漱成这个样子了?”
沈南意哀怨地看着他,却还要扯起微笑,“这样甚好。”
好个屁呀,公爷不近女色,府上连个婢女都没有,上哪换干净小裙子,最后还不换了小厮的干净衣衫。柏安衍一眼看去德叔。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啊,失算了,等饭后老奴这就去让人买。”
德叔笑呵呵把飞廉挡后面去,不让他近前。飞廉疑惑地看着他,恍然看见公爷和沈南意说话,连连后退,同样拉住后面其他人。“坐。”
柏安衍落座,其他人依次落座,德叔亲自把沈南意安排在他身边,整个饭桌上唯独少了一人。“飞翊呢?”
柏安衍一路走来都没见过他。德叔等人看向沈南意,最后飞廉说,“家兄不慎将公爷的救命良药给扔丢了,于是沈姑娘就让他在外面找,找到现在也都没找到。”
“把他找回来吃饭。”
柏安衍看向身旁的女子,眼神有些复杂。飞翊好歹是个朝廷大将,带兵打仗什么没见过,愣是被这小姑娘给耍了。飞廉道,“他正在审昨晚夜袭义庄的杀手,应该没工夫吃饭,公爷,我们吃我们,让他自己去后厨吃。”
桌上谁都没动筷,可沈南意忽然站起来,说上一句,“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众人一愣。公爷未吃谁敢动,她竟然这么没规矩的先吃了,但她也只是喝了一碗面前的粥罢了。随即,她起身看向飞廉,“将军,昨晚除了拉回来那具女尸之外,可拉回来刺客尸体?”
“拉回来了,姑娘要做什么?”
飞廉有些迟疑。沈南意起身离开饭桌,挥了挥手,边走边说,“我去解剖!”
飞廉看着面前的豆花,顿时没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