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来人把他也给我拿下!”
众衙役群起攻之,只见一道人影瞬间立在他们眼前,黑衣护卫手上长剑寒光一闪。“我看谁敢!”
双方陷入僵持!沈南意悠悠说道,“县官老爷,我验得如何自有仵作分晓,可你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公子问题?”
陶县令一口怒气喷涌,吼道,“本官几天前就去下石村走访,今天刚回来,若不是在这靠岸,还不知道你这女子这么丧心病狂的在抛尸! ”沈南意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大人回来的可真巧。”
这一幕看在亭前人的眼中。黑衣护卫对身旁的人行礼,轻声道,“公爷,我打探过,这个姑娘真的会验,本县县丞赵临请她救急验过尸,验尸之术十分精通,像我们要找的人。”
白斗篷公子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有沈南意的地方。这边,陶县令始终没放下怀疑,“沈南意,你大晚上的为何出现在这?”
“亥时我就在荒山上烧纸,后来听见落水声,我以为是有人投湖,后来打捞才知道是个麻袋,我下山刚拽上岸就被你们包围了。”
沈南意有些不耐烦。那么,抛尸时间大致在亥时左右。陶县令转头又问,“霍公子,你为何会和衙门的人一起来这?”
“有人约我在这见面!”
霍青罡有些慌张。“你撒谎!”
沈南意眸中透着寒意。霍青罡抿了抿唇,眼神闪躲,“你什么意思?”
“就算有人约你来湖心亭,那也应该走的官道,可你的鞋上却是泥迹斑斑,而且还是红泥,据我所知只有竹溪县到荒山的一条小路是红泥,对此你该如何解释?”
霍青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开口强辩道,“我就喜欢走小路来湖心亭不行吗?”
“对,走小路是你的自由。”
沈南意从袖中拿出一块布条,接着质问,“那你怎么解释在栈桥边上草丛上怎么会有你衣衫破碎的残片,我手上的这布条应该刚好和你衣摆的破洞吻合。”
“这……”霍青罡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摆,果然那有个洞。在这之前还以为是在小路上杂草荆棘刮的也没在意,没想到是在栈桥边上刮破的!沈南意走到陶县令面前,郑重道,“陶大人,我在来湖心亭之前还注意到栈桥前的荒山脚下的一棵树上有绑痕,地上有马粪和蹄印,这就说明在我之前就有人来到这,若说抛尸,来过这的人都有嫌疑!”
陶县令转头看了看霍青罡,捋着胡须陷入沉思。不过这句话也给他提了个醒。于是他看向亭中人,小心询问,“二人是何时靠岸湖心亭?”
黑衣护卫上前,冷冷吐出几个字,“亥末。”
“两位公子没有嫌疑!”
沈南意果断地说。霍青罡挑了挑眉,“你怎知和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要是想杀人,完全可以做到无声无息,何必露出这么多破绽。”
沈南意眉梢上挑,想借机凑近看看这人到底长什么样,“我说得对吧,公子?”
可那人却微微侧身,躲开她的视线。通常这唇形,侧颜好看的人,样貌肯定好看极了。可如此遮掩,难道是脸上伤疤丑陋,亦或者就是不想让人看到脸,想隐藏身份!她觉得后者可能性极大。陶县令接着又追问,“既然不是凶手也没来抛尸,为何会突然出现这,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们来竹溪到底什么目的,是不是外邦奸细!”
他一挥袖,后面的衙役整个冲过来,将他们包围起来,这架势好像刚才捉拿沈南意一样。“大胆,都给我住手!”
一个沧桑的声音忽然从船舱外传过来——众人齐刷刷看向身后,来者竟然是郡守大人贺汀。只见贺大人穿过人群,慌张走到白斗篷公子面前,直接跪倒在地行叩拜大礼,“下官青郡郡守贺汀拜见柏国公,不知国公大人微服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沈南意一愣,当朝确实有三公,柏国公柏安衍为三公之首,开国虎将,公爵享亲王待遇,皇帝御赐“王兄”,可自称“孤”。后来太子即位称帝,百废待兴不得已请他出山,奉命掌管御史台和刑部。其他两位分别秦国公和江国公,这两位是后封的国公,一个文官一个武将,远不及柏国公有地位。在坊间传闻中,三公都是元老级别的人,年岁很大,可眼前的这位分明是位翩翩公子。柏安衍微微转身,手中的锦扇微微抬起,葱白的大拇指上戴着禭玉扳指。“贺大人请起。”
“谢,国公。”
贺汀扶着官帽踉跄起身,风雨赶路,他身上官袍都湿了大截。陶县令吓得跪地求饶,“国公饶命,下官不知道……”“竹溪县令审案还不如沈姑娘透彻,此案疑点颇多,贺大人来得正好,此案接下来你审!”
柏安衍的话虽说是商量语气,可字字透着威压,让人根本无法抗拒。“下官……”贺大人瑟瑟发抖。还未等他的话说完,柏安衍又给足他压力,“贺大人尽管审,孤来旁听。”
贺汀忐忑应声,“是,公爷!”缓了缓,贺大人又小心地说,“公爷,我在来时路上发现湖对岸有户渔家居住,打渔郎说刚才他看见有人在湖边鬼祟,这会雨小些,就带他一起过来。”
柏安衍透过窗子看过去,只见船舱外站着一个穿蓑衣斗笠的打渔郎。黑衣护卫道,“带上他,去竹溪县衙。”
“是!”
柏国公随行离开纷纷避让,只见雨幕中突然从天而降多个撑伞黑衣人,他们用手中的黑伞为自家主子遮了一条通往是画舫的路。柏安衍站在伞廊下,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愣在原地的沈南意身上,“沈姑娘,还不跟上?”
“我?”
沈南意指了指自己。她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被陶县令打死在栈桥上,也可能顶着大雨被押送回竹溪,却万万没想到结局竟然是和柏国公同行,乘坐画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