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衍叹了口气:“算了,想不到就别想了。”
马车行驶过程中,路上黑羽卫暗桩来报,说是发现翠玉屏风中发现大量的碎骨,不止沈南意之前发现的那一块。沈南意听到此言顿时脸色一变,目光甚至在怀疑那些人是不是看错了。“依我看这不过是个鸡骨头,恰好被工匠封在屏风里罢了,怎么可能是人骨,吓唬谁呢。”
飞廉对沈南意的话不是很相信,在外面驾车也不是很专心。柏安衍眉峰一皱,“回宫。”
驾车入夜后回到皇宫,直奔储秀宫。殿内,沈南意从秦晚晚那看到他们收集到的尸骨,她在成为宫中女官后,就一直爱跟捡起一块形态相对完整的指骨,认真地说,“现在在我手中的就是人类指骨中的近节指骨。”
“指骨是人类拥有比较有特殊形态的骨骼之一,人在演化的过程中,指骨的骨体会变得比较短,但是为了手指的灵活,关节面变得比较大,从形态上看,这是典型的人类指骨。”
说完,她看向碎片中露出来的碎骨,叹了口气,“看来,今夜无眠了。”
秦晚晚眼睛满是难以置信,“看来真得有人利用屏风在藏尸,且想让我们关注到这起案子。”
“是。”
沈南意坚定地说。“陛下,这起案子有人碎骨藏尸,查下去吧。”
柏安衍目光坚定,“查!”
沈南意蹲下看着满地的碎骨,抬头又看向他,“收集碎骨人手不够,得派人过来了。”
柏安衍走到储秀宫门口,轻轻唤了一个人的名字。“飞廉。”
“王爷,我在。”
“现在派黑羽卫过来,让刑部派人过来。”
“是。”
二人对话从头到尾沈南意都没看见飞廉,柏安衍就像和空气对话一般,可她知道飞廉肯定就在柏安衍附近。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暗卫现身,飞廉就是她唯一看得见的亲卫。而这亲卫也非常与众不同,手握兵权还能屈一人之下,做到这份上,朝烨城中非他一人莫属。二更,亥时左右,宫门面有人在叫门。是行动不便的庞公公过来储秀宫配合调查,身后的小太监在推着他的轮椅。不久后,刑部侍郎贺偏以及大理寺胡少卿,站在他们旁边的人是黑羽卫的新统领乌衡。“陛下,老奴来晚了。”
庞公公很不满,脸上的神情都在写着不情愿。但也正是这帮人兴师动众的出现,才让他意识到储秀中必然是发生命案了!他早就该想到沈南意和柏安衍深夜来到储秀宫肯定不会是为了散步。贺偏上前,对庞公公行礼,“公公可是值守储秀宫的人?”
庞公公微笑待之,“是,老奴是后宫的管事太监之一,最近摔了腿,还没好利索。”
黎明前的储秀宫过于热闹,门口火把照得庭院明亮,游廊中站着不少围观的人。“听说储秀宫里的翠玉屏风被打碎了,在里面发现人骨,刑部的人都来这怕是假不了。”
庞公公被小太监推来储秀宫,围观的人立马噤声,一哄而散。“吩咐下去,查案期间封闭储秀宫,没朕的允许谁都不可以来西苑,任何人胆敢在后宫中谈起此事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格杀勿论!”
柏安衍这么安排下去,公公们立即明白此事的严重,着手于封锁消息。刑部一部分人守在门口,剩余的人都进入是储秀宫,按沈南意的要求在收集屏风中的的碎骨其中他们还发现被打碎的雕花白瓷中也有碎骨。柏安衍坐在姜典籍的椅子上,随手拿起储秀宫名录在看,而沈南意则在桌上铺一层白布,捕快们将所有碎骨都找到放到白布上。飞廉站在柏安衍身旁看着桌上的碎骨,顿时发愁,“办案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见过这么藏尸的,而且还碎尸,真是太惨无人道了。”
“这些碎骨必定是经过特殊手段处理,不然也不会这么白,才能混在屏风翠玉中还以为是点缀,混在白瓷中一点都看不出来。”
乌衡也蹲在地上陪沈南意一起找碎骨。“可即便我们找到这些碎骨又如何,即确定不了身份也定不了死因。”
飞廉很迷茫。沈南意捡累了站起来伸懒腰,转身坐在柏安衍对面,看着满桌的碎骨,从容道,“或许确定不了死因,但至少我们可以知道他是谁,确定身份还是可以做到的。”
飞廉一脸不信,怀疑地问,“碎成这个样子,娘娘不会还能验出个所以然,画出容貌图吧?”
“有何不可?”
沈南意眉眼弯弯,笑得十分镇定,“我初步看了下,这些碎骨大都是头骨,重塑容貌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或许别人这么说没几分可信,但这话出自皇后娘娘之口就绝非是在开玩笑。碎骨太多,沈南意命人准备黏性极强的树胶,凭她上辈子做法医的经验,识别碎骨拼成完整的骨骸还是有很大可能,以前她在实验室就拼过,普通人可能要拼上个几天,而她只需要一夜。柏安衍看过名录,并未发现什么,抬眸看向飞廉吩咐道,“你在这也帮不上忙,储秀宫是庞公公在负责,你去找他了解些情况,再查一查经手过翠玉屏风的人。”
“是。”
飞廉行礼作别,带上几个人出门。庞公公辗转来到储秀宫门口,轮椅不便入内,他便在门前行礼答话。“发生这等事,奴才惶恐。”
柏安衍眉梢一抬,眼眸中透着一股寒意,“你惶恐什么,难道庞公公知道屏中碎骨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