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也觉得那个叫纸鸢的宫女跳舞跳的好看,可如今看来……她只觉得碍眼。安庆公主也听到了叶思跟谢北蕴的对话,但是并没有像伦硕公主这样在意。毕竟在宫里,晋王跟青宁郡主关系不一般,都不是秘密了。她也快看习惯了。不过,既然伦硕公主跟叶思有过节,她不介意再添一把火。“瞧见了吗?不过是个郡主而已,还以为这宫宴是为她设立的呢,谁不知道是父皇为了迎接狄戎使者……”安庆公主瞥了撇嘴,然后看向伦硕公主的眼睛。这才觉得,对方的眸底,似乎冷的厉害,心里忽然一愣。伦硕公主正生着气,听见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如今都走远了,面前也看不到叶思了,她这口气不撒出来,就快要将她憋死了。所以,她冷冷的侧身,看向安庆公主的眸光冰凉一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在我耳边叽叽歪歪的!”
在草原长大,她习惯了身边人的做事直来直去,挑拨离间的人,她平生最看不惯。安庆公主说什么都没想到,对方的怒火能冲着她来,一瞬间愣在那里。“你……你居然骂我……”反应过来后,她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这个伦硕公主是疯子吧?她是属狗的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自己堂堂大朝的公主,难道还要看她一个狄戎蛮子的脸色吗?伦硕公主可不管她心里委屈不委屈,见她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屑的抬手挡了过去。“哼,我就骂你了,你有本事去找你父皇告状,看他会不会给你撑腰?”
今天真是烦透了,简直哪儿都不顺。安庆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翻了翻白眼,若不是凭着一股子心气撑着,只怕要被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给气昏了头。“行,本公主不屑跟你一般见识!”
今日宫宴,父皇自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口角之争替自己出头,自觉吃了个暗亏的安庆公主冷哼一声,扔下这么一句话甩袖离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伦硕公主身旁一个婢女有些担心,小心提醒道:“公主……这毕竟是在帝京……”“你闭嘴!”
话没说完,就被伦硕公主强行打断。吓得那个开口说话的婢女双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然后,只见伦硕公主转身,嘴角带了一丝莫名阴狠的笑意,对她说道:“你去,悄悄的替我做件事……”……此刻的宫宴上。贤妃见伦硕公主和安庆公主走了,又见叶思跟谢北蕴说的亲密,眼底闪过一个念头来。她心里自然知道,这个伦硕公主是要嫁到帝京来的。可皇上不会允许她嫁给将来的新君……如今宫里能跟辞儿争位置的,除了太子,貌似便是那个谢晖了。她本想用点手段,让皇上将伦硕公主指给谢晖,绝了他将来跟自己儿子争储位的路,可一旁的庄妃好像早有所察觉,看着她的眼神总带了警惕。这反倒让她有些举棋不定了,她知道对方看似不怎么说话,其实不是个好对付的。若是把她逼急了,跟自己针对起来,反而害了辞儿就不好了。这个伦硕公主就是个祸害,不如让她发挥另一份作用了。想到这,她打定主意,对皇上笑道:“皇上,刚才看伦硕公主,通身气派飒爽,面容英气,倒是跟晋王有几分夫妻相呢。”
这话说完,宴会中明显有一瞬间的停顿。谢北蕴听见这话,周身的气势冷了几分,眼神钩子一样盯在贤妃的身上。贤妃一怔,心里微微有些心虚,故意没去看他的眼神,依旧笑脸对着皇上。谁知,皇上的脸色比谢北蕴还冷,幽深的目光审视的放到贤妃脸上,久久不语。这个停顿,差点让贤妃透不过气来。她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可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一瞬间她的心里闪过电光火石。忽然,一阵光亮照进了她的脑海里。“皇上……许是没注意……庄妃姐姐你看呢?”
贤妃扭脸看向庄妃,极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可最后出来的效果却比哭还难看。她只有赌一把了。赌庄妃明白她的意思,毕竟若是将伦硕公主嫁给晋王,二皇子不就也没了顾虑了吗?想到这,她更坚定了下神色,看向庄妃的眼神里,带了些暗示。庄妃皱了皱眉头,好整以暇的看向贤妃,眉梢眼角都带着薄薄的笑意,可就是没急着开口说话。似乎看贤妃这样心神不定,是个很有趣的事一样。贤妃没有从她的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最后一丝希望渐渐消失,转而无助的看向皇后。但皇后却冷冷道:“辞儿的正妃还没定呢,贤妃怎么操心起晋王来了?”
晖儿不争气,虽然坐上太子之位,可底下却没有几个服气的,就连后宫里这几个女人也常在暗中嘲笑,当她这个皇后是死的吗?皇后自然知道贤妃的小算盘,可没想到她如此沉不住气,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说出来了。贤妃一听皇后的话音,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额头上都快急出汗珠来了。可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能让辞儿娶那个狄戎女人。她脸色涨红,最后才讪讪道:“皇后说笑了,辞儿这不是……身子不大好吗?”
辞儿的病,最近几年一直没有好利索,宫里的那些太医简直就是废物。幸亏她一直让人精心服侍,用最好的补品养着,还让太医日日请平安脉,辞儿这才没有出大事。不过对于谢辞的病,贤妃一直缄口不言的,这会子为了躲避皇上的赐婚,她居然当众说出来了。皇后果然笑了笑,“本宫倒是忘了,辞儿身子不好……”她故意将身子不好这几个字,咬得重了些。一国之君,岂能让病秧子来当。贤妃与其整日替自己儿子谋划,倒不如好好替谢辞找个名医来,不然哪天真死了,她岂不是一世算盘都要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