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就不该被那女人哭昏了头,索性让苏卓自作死受去吧!”
一想到当初苏卓的媳妇来自己府上哭,他一时心软才决定让幕僚出主意救苏卓的命,谢琮这肠子就要悔青了。幕僚微微一笑,忽然道:“殿下,事情已然发生了,该想到如何挽回才是啊。”
挽回?谢琮不住来回走的脚步一顿,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对方,但很快眼底的希望就消失了。案子都结了,还如何挽回?再说晋王那卷宗上,也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自己在此案中起到的作用,那于正升也很聪明,自己认倒霉,没有将自己供出来。父皇虽然最近对他冷淡了些,可也没有挑明这个窗户纸。他总不能自己去主动提及此事吧?想想真是窝火,他越是牵扯其中,越是要避着,换死囚一事更是提都不敢提,还如何挽回?“殿下,属下是说,您还要将重心,放到好好经营朝中的势力上啊,没了苏卓,后续培养的人,可要顶上来了。”
谢琮眉头皱了皱,满心焦急之际,也没听懂他的意思。苏卓回京,本来就没几日,所以还没安排职位,他当初不想让对方死,一来是顾念旧情,二来也是因为对方在行军打仗上很有见解,又对自己忠心不二,他想早晚有一日要用上的。可这样一个人死了,往后代替他的位置的人,可不是随便就能定下来的。毕竟,验证一个人的衷心,需要时间,也需要经历一些事。幕僚眼观鼻鼻观心,见对方根本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只能将话说得再明白些。“殿下,如今朝中大理寺卿的职位空缺,您觉得是不是谁顶上去,他支持的那个人就更有利些呢?”
谢琮这才恍然大悟,直勾勾的看了幕僚一眼,然后抬手就在自己的额头拍了一下。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如今大理寺卿职位空缺,得赶紧让自己的人顶上去。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若是掌握了大理寺,那可比一个苏卓的作用大多了。想到这,他赶紧在椅子上坐下来,神色恢复了清明。“你来说,让谁去做比较好?”
他手下自然有的是人,不光在自己在军中积累的人脉,朝中也有支持他的人,母妃的娘家更是除了支持他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所以,他得好好想想谁能利用上。……谢辞府上。一阵悠扬的乐声从一间屋子里传出。谢辞正半靠在软塌上,怀中抱着一个美人,面前纱帐垂帘低垂,隔开了那队正在屋内轻歌曼舞的歌姬们。“殿下,如今大理寺无人主事,您就不想想,该如何利用……”媚儿一身粉色轻纱长裙,依偎在谢辞的怀中,正拿着一个拔了皮的葡萄,葱葱手指放到谢辞的口边,让对方吃了。谢辞口中咬着葡萄,脸上混不在乎。“父皇是厌了我了,这时候到处都上蹿下跳,我还是消停些的好。”
其实,他想的是,大理寺卿虽然被撤职下狱,顺利成章就有副卿顶上,那大理寺副卿段银淳,可是曾替自己做过事的。每年自己拉拢诸位官员,都少不了他的一份,对方若是当上了大理寺卿,对自己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媚儿见他如此不在乎,皱了皱眉,不满的伸手在对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殿下真是的,只吃了几回亏就心灰意冷了,你这幅样子,往后怎么跟太子他们争?”
“媚儿你怎么比我还急呀,放心,我心里有数。”
谢辞被媚儿压的一边胳膊有点发麻,调整了下坐姿,然后想到一件事,道:“对了,你联系的那个姑娘,她不会被发现吧?”
说起来,那个叫雪鸢的姑娘真是有手段。既年轻貌美又会说话,勾勾手指就能让男人丢了魂。即使那梁瀚文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雪鸢照样能让他惹火上身。这样的尤物,使用好了可是一把利器。若是能住进自己府上,时常看见她,将她收入账中伺候伺候自己,那就更好了。这样一想,谢辞眼底浮现出一丝轻浮的笑意,揽着媚儿的手也忍不住上下胡乱摸起来。媚儿了解他的为人,见状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脸上却没敢表现出来。她不动神色的倾了倾身,拿了一枚蜜饯在自己口中慢慢吃着,看着谢辞的眼睛道,“雪鸢在暖香阁很安全,妾身每次跟她联系都暗中进行,再说让她来府上那两次,也都是走得暗门,不会被发现的。”
谢辞点头,心里觉得痒痒的。媚儿心里冷笑一声,语气一转,道:“不过殿下不觉得奇怪吗?那个死囚都已经被于正升处斩了,听说那梁夫人都哭昏过去了,府上也开始办丧事了,怎么梁丞相忽然当朝状告于正升欺君,还把换死囚这事说得如此明白?”
经媚儿一说,谢辞也有些意外。想了想,他心里多少不安起来,再次确认道:“你确定不是那个雪鸢姑娘出了事?要不……先把她接到府上来住段时间吧?”
这一次他心里没有半点旖旎,只是不希望自己在其中的事被人查出来。媚儿深吸一口气,嗔怪的看着对方,“殿下也太沉不住气了,且不说是不是雪鸢暴露了行踪,若真是她那边出了事,咱们这一去接人,岂不是此地无银了?”
谢辞听了,只能点头,“说的也是。”
但他却没了赏月吃水果的兴致,挥手让外头那些歌姬散了,拥着怀中美人在软塌上勉强温存了一回,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香汗淋漓中,媚儿起身回视,看了看谢辞那张苍白的脸,对方身子弱,每回温存到了一半时便力不从心了,偏偏不足兴,得用各种花样来对付,累的她每次都像被打了一顿似的。若不是她自己另有别的打算,还能利用上这个人,她早就卷着银子走了。眼看狄戎使者的队伍越来越近,秋猎场最后的收尾工作也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