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一边用力要把王望芙扯开,一边试图唤醒她的神智:“王小姐,醒醒,快醒醒,咱们不能这样……”王望芙好像已经完全昏迷,对于他的呼唤没有半点反应,倒是陈思明热出了一身汗。时间悄悄流逝,外面雨声嘈杂,陈思明不知道耳中响起的究竟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雨声。应该是雨声吧,他想,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急这么乱呢?紧紧抱着自己的女人外面裹着的那层帷幔已经彻底散开,对方身上的衣裙在湿透的状态下早已薄如蝉翼,雪白的肌肤在若隐若现,抵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隐隐能闻到悠悠的体香……陈思明只觉阵阵热流不受控制地往头上涌,神智慢慢变得混沌起来,眼中心中只有身上那美妙的身体,有一种本能驱使着他与对方贴得更紧。此时的他也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将女人压在铺展在地上的层层帷幔上……大殿上,佛像矗立正中,以清明的目光俯视着脚下那对男女。日光偏转,整个院落仿佛被蒙上一层暗纱。“呀!”
静谧中,突然一声惊呼,吓得早已睡过去的陈思明猛地睁开双眼,回头一看,就见丫鬟巧儿正站在门口,气急败坏地指着她,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陈思明一脸迷茫,回头一看,也彻底傻眼了。只见王望芙浑身毫无遮挡、满身狼藉,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巧儿又羞又气,活剐了陈思明的心都有:“你……你……你这斯文败类,你简直找死!”
陈思明僵在原地,神情恍惚,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巧儿恨到极致的怒骂声在整个佛堂回荡。陈思明脸上青红交加,表情羞愤欲死。两人一个叫骂一个发愣,彻底打破了这片佛门净地的清静。蓦地,一声细细的嘤咛之声传出,昏迷中的王望芙悠悠转醒。她双眼朦朦胧胧地睁开,首先看到站在门口哭的巧儿,眸光闪了一下,注意到跌坐在旁边的陈思明,唇角快速勾了勾,又恢复迷茫的表情问:“巧儿,你回来了,你怎么哭了?”
巧儿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继而恶狠狠地瞪向陈思明:“这厮竟敢玷污小姐,我要杀了他为小姐雪耻!”
王望芙眼底先是闪过疑惑之色,之后才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满身彰显耻辱的痕迹,一瞬间双拳紧握,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剧烈颤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豁然抬头,目光如利箭一般向陈思明刺去,竖子,竟敢?陈思明察觉到王望芙的目光,更加不敢看她,脸都快埋进地里去。此时的他同样衣衫不整,裤子还在腿弯里挂着,都没敢提上去,已然没有半点才子的风度。然而,这一切落入王望芙眼中,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她,这不是幻觉,这厮真的对她……对她……她双眼血红,努力让自己冷静再冷静,这人现在杀不得……紧接着她瞪向巧儿,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又紧紧闭上了。她急急地喘了几口气,飞快地将衣衫整理好,又用巧儿取来的披风严严实实把自己裹住,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巧儿猝不及防,目光冰冷地看了看陈思明,仿佛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同时,她快速将王望芙的东西收拾干净,急急忙忙跟了上去。直到主仆二人全都不见,陈思明才缓缓抬起头。此时的他脸上不见半点羞愧,甚至还带着几分餍足。他掸掸衣摆上的灰尘,施施然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把衣袍整理好,微微笑着朝外走去。佛堂里,一室寂静,只留下满地皱皱巴巴肮脏不已的帷幔。夏天的雨,来得急去得也急,园子里的游人被这雨困了许久,终于可以出来欣赏雨后的风景。对于戴着帷帽匆匆忙忙离开的王氏主仆虽有些好奇,却也没有深究,只当是女子淋了雨,不便见人,方匆匆离去。王望芙忍着一口气,头也不抬地上了停在园子门口的马车,刚一落座,对后脚跟过来的巧儿抬手就是一巴掌。巧儿被打得半边脸都歪了过去,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巧儿身子一颤,不声不响地跪下,车帘在她身后悄悄落下,车厢内霎时暗了下来。王望芙胸脯急速起伏,心中煞是恶心,一想到她居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给……她就恨不得将那人大卸八块。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行,这个网撒出去那么久,本来就打算今天收的,万万没想到竟然出了偏差,还如此荒谬。她又甩手给了巧儿一巴掌,恨声道:“该死的丫头,这就是你找的药?”
巧儿两边脸迅速肿了起来,她泣不成声:“奴婢也不知道,这药奴婢找人试过的,吸入之后男女双方都会浑身发热,直至昏迷过去,根本不可能成事!”
王望芙恨得又甩她一巴掌:“事实摆在眼前,还敢狡辩?”
巧儿的脸都出血了,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王望芙冷静片刻,闭上了眼睛,沉声道:“去查,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还有,计划照常进行,今日之耻,我定要那厮血偿!”
巧儿身子抖了抖,讷讷答应一声跳下了马车。王望芙回到府中,独自一个人在浴室待了两个时辰,直到下人来通传:“小姐,赴宴的时辰到了。”
“知道了!”
出门的时候,王望芙已经恢复了平静,一身精致得体的服饰,让她重新找回了身为王家家主的尊严。惊天盗窃案罪犯已经伏法,各大世家丢失的财物也已找回大半,世家与武林盟的关系重新回暖,之前闹得有些不愉快,世家家主们面对武林盟多少有些气短,于是便联合发起这次宴会,由六大世家做东,邀请武林盟众人一起把酒言欢,希望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