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语重心长的瞧着她,见她满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叹了叹气:“夫人有所不知,那唐大小姐自打进入相府,便专门针对那些不愿认她作夫人之人,小桃便是首当其冲,前几日,有人曾亲眼看见那绿秀领着一群人将小桃带走,老奴人微言轻,所以这件事情也就一直都蒙在鼓里,如今夫人问起,才敢一论呐。”
天阑珊双拳紧握,好半响才道:“我……我还是不信,你带我去见见小桃。”
“这小桃如今冰在棺材里呢,老奴也老了,扛不动那棺材,这相府里又不能安葬,所以如今只是将她搁在了慌废了的旧院里。夫人这边请。”
老奴领着天阑珊去了那后院,后院的旧院已经很老旧了,屋顶都漏得不成样子,天阑珊跟着这老奴站在门口,瞧着屋子里面那一口棺材,棺材还是开着的,大约是怕人闷在里面会坏,所以才一直都开着,天阑珊站在门口,她觉得她的腿在打着颤,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窖里一般。“夫人可还要去看看?”
他佝偻着身形,低眉顺目的瞧着天阑珊,那满身的姿态,可不像是马房里的一个马夫。天阑珊拧眉,好一会儿才吸了一口气,雾从她的嘴里吐出,联合着叹息一并变得微弱:“好!我去看看!”
她迈着艰难的步子朝那棺前走去,老奴大约是为了兔去她的惧意,所以一路都陪着她,天阑珊终于来到了棺材旁,她瞧那躺在棺中的人,眼圈忽的就红了,猛的就凑了上去,扒在棺边,伸手想去碰她,大约是害怕,又收了手,在小桃的脖子上还有一道黑色的印记,天阑珊站在原地,喃喃道:“小桃,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啊,你快起来,我们去吃好吃的。”
老奴叹了叹气:“夫人……”天阑珊的目光忽的变得冷厉:“是谁!是谁害了她?唐嫣然是不是!我要她偿命!!!我要她偿命。”
天阑珊一转身就冲了出去,老汉唤了几身没追上。天阑珊觉得她就像是疯了一样,她利落的翻过了墙,一路冲进了那唐国公的府坻,一群人家卫冲了上来发,将天阑珊给围了个圈,在唐国公府办事的独孤战有些意外着看着面目狰狞的天阑珊。“唐嫣然,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你把小桃的命还回来了,你把小桃还回来!!!”
天阑珊撑着膝盖,瞪着这华贵的府坻,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唐国公夫人莲步轻移,瞧着天阑珊冷声道:“闹什么!此处乃是唐国公府,你如此大呼小叫,,莫不是欺我国公府无人了!”
独孤战瞧着天阑珊挑了挑眉,默不作声的由着她折腾,反正圣旨的事情还没有公布天下不是么?“唐嫣然呢!叫她出来!叫她滚出来。”
天阑珊紧握着手中的匕首,这赤宵匕首有小宝剑之称,防身倒是一大利器。“我嫣儿日后可就皇后,岂容你如此大呼小叫?来人,给本夫人将她轰出去,大打三十大板!好好教教她礼数,日后可别因此得罪了些不该得罪的人。”
唐国公夫人一拂手,眼底尽是寒意。天阑珊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眸子里凝着腾腾杀气,冷声道:“唐嫣然杀了小桃,我要她以命偿命!我管她是什么人!把她给我叫出来。”
“我嫣然天性良善才德俱佳,此乃整个天下都公认的,你却要在此满口胡言的污蔑我儿!来人,把她拖下去好好教教她礼数!”
国公夫人一拂手,那些人围得近了些,天阑珊冷眼凝着那群人:“你们这是包庇杀人凶手!!唐嫣然你给我出来,滚出来!”
“呵,怎么不动手?你以前不是上房揭瓦的能耐能大么?姑娘,我可告诉你,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你来这里撒野的地方!”
国公夫人冷眼瞧着天阑珊,天阑珊一咬牙挥开了人群朝着国公夫人直直的划去,那匕首还差半人间的距离就要将国公夫人划伤了,胖乎乎的唐 国公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国公夫人的身旁,而独孤战正牢牢的扣着她的手腕,他微眯着眸子朝天阑珊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胡来。“你一个庶民竟敢在府国公府行凶伤人……”国公夫人怀里半抱着他的夫人,苍白着一张脸瞧着天阑珊。独孤战瞧着天阑珊,忽的笑了:“唐国公误会,她此番前来,是为寻我,不想这刀子使得偏了,险些误伤。”
他低头,掐了掐天阑珊的脸,有些无奈的道:“纵使天塌下来了,你也不可如此胡来,走吧,回去了你若是有什么气再使出来可好?”
“他们……”天阑珊瞪着那吓得脸色发白的国公夫人咬牙切齿。独孤战一把将天阑珊拽在怀里,顺便捂了她的嘴,转身朝国公夫人笑道:“唐国公也算是半个将门中人,夫人莫不是被方才那一下给吓怕了?”
唐国公面色一僵,站直身形,分明不喜欢独孤战,却还要假装很欣赏这个人的样子:“贤侄说笑了。”
“没有就好,那我就先带着阑珊告辞了。”
他垂眸一笑,直接按着这眼看又要拳打脚踢的天阑珊出了府。一出府他就将人拽进了马车里,天阑珊坐在马车里,瞪着独孤战,一双眼睛通红得像小兔子一般,看得独孤战有些不解:“你这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这是怎么了?”
“小桃……小桃死了,是唐嫣然,唐嫣然害死的,我要给小桃报仇!!”
天阑珊紧握着匕首,眼中泛着腾腾杀气。独孤战觉得,但凡她要是会一点武功,指不定就杀进唐国公府里了,他微微拧眉:“小桃?就是你说的那个侍女?”
见天阑珊闷闷的点了头,他才语重心长道:“不过是一个侍女罢了,你若是想要斗倒唐国公府,可不是一条人命就够的。”
天阑珊抬头看他,她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半喃才道:“我要去见相爷。”
“阑珊,你听我一言,若是要扳倒唐国公府,须从长计议,,再说,如今唐嫣然可就快成皇后了,你若是不接圣旨,连一拼的本事都没有,如今相爷也帮不得你,所以你不妨考虑考虑,接了这圣旨,我也好去向皇上交待啊。”
先前皇帝问起他那圣旨天阑珊可有接的时候他总是无言以对,总不能说没有接吧?可是天阑珊又确实是没有接,唉,这一拖不就拖到了如今大半个月多了么。“好,我接!但是我一定要给小桃报仇!”
天阑珊默了一会儿,紧握着拳头,目光里凝结着的坚定是让独孤战都觉得无可奈何的固执。马车一路朝前奔驰,天阑珊垂眸,瞧着自个手中的那把匕首带着隐隐约约的不安,喃喃的问道:“杜大哥,要是,要是 相爷还是不愿意见我怎么办?我能不能在牢里住下来?”
独孤战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能不能不要天天记挂着严恪,这世间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在等着你,你何必因为一匹野马放弃整个草原呢?阑珊,你的性子我最最是发清楚,你若是再如此固执……”天阑珊猛的抬头,忽的笑了,眼中泛着明亮的光:“我知道一个法子了,相爷若是听见了,定然会见的。”
“什么?”
独孤战侧头瞧着她。马车缓缓的停了,见她跃下马车,朝着独孤战回眸一笑眼神清亮:“我有喜啦。”
“……”独孤战坐在马车里,马车的车窗外冷冽的风袭来,吹得他整个人都凌乱了。“……”天阑珊一转身跑进了牢里,她已经是这牢里面的常客了,加上有苏云博的特别关照和皇帝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也就造就了天阑珊这来去自如的本事。天阑珊风风火火的冲到了那铁门前,伸手拍打着铁门:“相爷,你开开门啊,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讲。”
那门旁的人窜出个脑袋来,看了眼背对天阑珊坐着看书的严恪,小声道:“这……他说谁也不见呐,要不然,夫人还是请回吧。”
天阑珊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我有喜了!相爷……”严恪的身影猛的窜了过来,其中一个趔趄把桌子都推翻了,他站在铁门口将门打开,像对待宝物一般,小心翼翼的将天阑珊带了进去,有些不敢相信的瞧着她,连声音都结巴了:“当……当当真?”
天阑珊被他的眼神吓得不轻,一想起小桃的事情又是满腹的悲伤,所以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哭了,抱着严恪痛哭流涕,那声音就跟喘不上气一般:“相爷,小桃,小桃死了,怎么办?小桃死了,小桃是唐嫣然害死的!”
严恪叹了叹气,将怀里的小妮子抱得紧了些,又想起她说的有喜了,于是动作又放得轻了些,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有喜之事,可当真?”
“啊?我……我……我们还是谈谈小桃的事情吧,相爷,我想去告御状!我就不信了,唐嫣然杀人便不用偿命!”
天阑珊紧握着拳头忐忑不安的瞧着严恪,如今严恪虽然是见着了,可是,可是那孩子的事情,要怎么说?“回我话。”
严恪微微皱眉,见她一脸不安忽的又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于是严恪一张脸就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