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犀稽首一拜:“愿为天尊座前童子!”
当即,他的身形便摇动起来,罩在他头顶的数理钟滴溜溜的转动着,落下无数光辉。 在光辉中,一个粉雕玉琢,好似瓷娃娃一般的童子从中显化。 一行行数字,从他的肌肤之中,好似纹路一样展开。 一个个图案,从纹路中伸出,须臾之间,便幻化成一件银色的外衣,套在身上。 而在额头上,两个小角,也缓缓的长出来。 这童子福至心头,当即来到徐吉面前,稽首而赞:“灵犀童子见过老爷!”
徐吉见着,便明白了过来,这灵犀童子已经与他建立了某种冥冥中的联系。 “也好!”
徐吉想着:“我正好缺一个实验助手!”
“这灵犀童子,其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与数学大道天生亲近,又是柳树的有缘人。 没有比这小灵犀更合适的助手人选了。 便与他道:“汝且随我走吧!”
于是,带上灵犀童子,回了鲁山之上的洞府。 留下仇小在原地风中凌乱。 “独角……成了天尊座前的童子?”
小蛟龙咽了咽口水。 “我与独角素来交好……这岂不是说,我未来有可能真正拜入天尊门下,成为座前弟子?”
小蛟龙顿时兴奋起来。 …… 芈旅伏案埋头,写着今日的工作简报。 这是他在柳郡养成的一个习惯。 每天下班之前,都会将当天做的事情,做一个简单的总结。 每旬再做一次汇总,一个月监视一次。 此法,让他收益良多。 将最后一条记录写下,芈旅放下笔,就准备回家去。 刚刚走到门口,芈旅就看到了赢稻满脸笑容,甚至有些兴奋的向他走来。 “王孙殿下……”赢稻悄悄的问道:“您听说了吗?”
“什么事情?”
“天尊刚刚收了那头小灵犀为童子!”
芈旅猛然抬头,满脸潮红:“果真!”
“自然!”
赢稻点头:“这是仇小所言!”
芈旅的胸膛立刻激烈的起伏起来。 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大老爷,今天既然可以收一童子,明日自然也能收录一位劳苦功高的弟子! 老爷座下,长生久视只是等闲! 而这在之前,是一直困扰很多人的问题! 因为大老爷只教不收,从未承认过任何人的弟子身份,也从未开恩让人录入门墙。 哪怕是今年老爷再临,所取诸少年的前三,也只是许他们录名于柳圣而已。 对凡人而言,这或许是无上荣誉。 但赢稻和芈旅都清楚,录名柳圣算什么? 真正的荣誉是记名于兜率天(禹余天)! “太好了……太好了……”芈旅看向赢稻:“公孙殿下,你我今夜当不醉无归!”
“自当如此!”
…… 齐国舰队,沿着大河,一字排开。 这支恒公当年建立的舰队,凝聚着齐国国力的精华! 也是齐国唯一一支从恒公晚年的不详引发的恐怖中幸存下来的霸主之军——旧年恒公称霸的齐六军,在那场恐怖至极的不详中,尽数被牵连、毁灭。 只有这支舰队,因为事发时,远离临淄所以保存完好。 如今,这支昔日威压天下的舰队,再次出航! 无数风帆,遮天蔽日。 风帆之下,船舶上篆刻的法阵,虽未催动,但也流散着淡淡威压。 每一艘舰船,都按照着齐国的不传大阵:横江之阵展开。 上千件法宝,在一艘艘战船上,已经苏醒,宝光凌厉,杀伐之气,席卷两岸! 此乃人道之威! 是为诛罚之威! 大国出征,百无禁忌! 于是,大河之中,水族辟易,妖族远遁。 即使金仙,恐怕也不敢直面这样的一支舰队! 因为,这支舰队,裹胁着人道之威! 能击败它的,只能是另外一个大国的舰队! 否则便有大因果! 当代齐公端坐在昔年恒公所造的巨舰上,远眺远方的原野。 在他身旁,是当代的宋公。 “昔年,寡人父君不幸,社稷离乱,寡人幸得贵国先君相助,方能回国承继大位!”
“如今,晋公无道,竟敢胁迫列国!“ “寡人不才,愿与公联手,并曹、薛、莒、卫、郑诸国,共御晋军!”
在他身旁的宋公,低下头去,说道:“伏唯齐公是从!”
但在心中,这位宋国国君,却是无力吐槽。 当年,他的父亲襄公受恒公托付,照看齐国社稷。 所以,在临淄剧变,齐国宗庙衰落,先祖俱灭之时,力排众议率军进入临淄,扶持这位齐公即位。 结果呢? 襄公被楚国击败,抑郁而亡,齐国不闻不问也就罢了。 随后更举兵与宋交战! 欺负起在泓之战之中,先祖神灵全灭,连精锐大军也全部葬送的宋国! 就这,还差点没打赢! 数年前,更是利用宋国国内的仙种神裔对‘匪贼’的恐惧,趁机染指宋国。 几年之内,就几乎控制了宋国上下。 他这个国君,几乎成为了傀儡! 但纵然如此,齐国却也始终不敢攻打‘匪贼’,只敢封锁。 但封锁了这些年,那匪贼非但没有被剿灭,反而越发昌盛! 如今,所谓的封锁,反倒是成为了齐国霸权的一部分。 借着封锁为名,大肆侵占、侵夺包括宋国在内的各国权柄! 想到这里,宋公就想起了另外一个事情。 当年,他的父亲将这位齐公送回临淄,扶持着他即位。 然后…… 这位齐公就趁着齐国宗室的两大支柱国、高二氏在恒公引发的不详中嫡脉全灭的机会,以‘兴灭绝’的名义,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入主国、高二氏。 但问题是,国、高二氏,死掉的只有嫡脉,当时还有着支脉甚至传说还有遗腹子。 但这位齐公却不管不顾,硬是宣布国、高二氏绝嗣,以自己的子嗣入继。 这一招李代桃僵,彻底改变了齐国的局面。 两个延绵十万年的仙种神裔之家,被这位齐公用自己的儿子篡取。 国、高二氏,成为了这位齐公的傀儡!想到这里,宋公就有些恐惧了。 他害怕,自己和宋国也成为这样的牺牲品。 因为,他的两个姐姐,都嫁给了这位齐公,并生下了儿子。 而他有朝一日不幸,而齐国霸权威势无敌。 到时候…… 这位齐公故技重施,宣布宋国绝嗣,让其子入继…… 想到这里,宋公就打了个冷战。 “最好此战,齐师尽丧!”
“如此我宋国就可挣脱齐国控制!”
心中想着这些,面前的齐公却是兴致勃勃的站了起来。 他的手指,指向前方的原野问着身旁的一个齐国修士:“那是何地?”
“回禀君上,此地乃是卫国城濮!”
“善!”
齐公忽然抬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是一个绝佳的战场,可以发挥齐国舰队的最大优势,便道:“传令:我军在城濮扎营,静候晋公!”
“此战,乃吾国霸权之战!”
“再续恒公之威,就在此地!”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笃定。 但冥冥中,他就认为,此地定是他的昌盛之地。 也是他的天命所在! 于是,齐国舰队缓缓前行,在城濮一一停靠。 一辆辆战车,一队队齐国武者,随之登岸,然后迅速占据了城濮。 数日后,已经率领晋国六军,抵达卫国都城的晋公重耳,得到了齐师抵达城濮,并在城濮列阵的消息。 重耳当即狂喜不已。 “城濮?”
“此乃吾霸业之地!”
“齐公自蹈死地也!”
便立刻命令晋国大军,从卫都拔营,向城濮开进! …… 元始圣人面前的玉虚宝镜上微波粼粼。 人间的两支秩序大军正在对进的画面,从镜中显化。 一支成王之弟,姬周之亲,一支太公之后,霸主之军。 而圣人早已经确定了赢家,只能是也必须是晋国! 就像昔年,圣人属意齐国,不惜降下打神鞭来协助齐国建立霸业一般! 原因很简单。 这就是圣人的布局与算计。 太公之后,首霸天下。 表面上看,似乎是在为了秩序续命,实则是火上浇油。 让礼崩乐坏,更进一步。 引起更大的因果,引发更大的孽障! 叫那人间因果更上一层,让那人间孽障更厚一分! 此乃是壮士断腕! 更是为了道统和道果! 圣人不仁,以众生为刍狗! 人间的一切,尽为刍狗,尽是祭品! 为了自身算计,牺牲一二,也是在所难免! “却是可惜了!”
见着宝镜之上的景象。 这宝镜乃是元始圣人,在十六万年前,周都被破之前所炼。 专门用来观察人间。 每逢人间因果交汇,宝镜就会有感应。 就如此番! 元始圣人脑后功德金轮摇动,簌簌……层层金粉,从其上落下,落入人间。 正是齐、晋两国的气运! 依附在道统之上的气运! 圣人此举,乃是要烈火烹油,燃烧齐、晋之气运,加速因果,加速大劫。 以此赶在紫霄宫回归之前,让那齐、晋两国在因果之中分崩离析。 首先要亡的,就是齐! 齐国,注定为人篡! 这就是筹码! 然后是晋! 晋也当为人篡! 于是,支撑人间秩序与礼法的两大支柱,当轰然倒塌。 人间礼法土崩瓦解,因果暴走,大劫来临! 这就是机会了! 只有圣人能窥见的机会!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圣人伸手,在宝镜上一抹,画面一转,因果牵引着出现了郑国都城之内的画面。 才两三个月的婴儿,在襁褓之中,却已灵性显化。 圣人见着,微微颔首,又缓缓摇头,叹息着说道:“吾本已算定,伯邑考当在人间历经九世,九世之后,方能承吾道统,再兴教化!”
“如今,因果牵引,恐怕走不完九世了!”
“恐怕,到得第二世,就不得不提前承继道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实在是紫霄宫归来的速度有些快。 若不能趁着如今人间因果氤氲,诸圣门下都不敢下凡,也不敢随意窥伺人间的窗口期,提前布局、落子。 等到紫霄宫归来,诸圣定约之日,他就没有什么腾挪空间。 届时,天地大势,滚滚而来。 仙山显化,洞天现世。 而诸天应劫者,将纷纷入世,去完杀劫,去清因果。 他即使想布局,想落子,也没有空间了。 人教、截教、妖教甚至西方教,都可能破坏他的棋局。 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伯邑考。 …… 云阳洞内,广成子猛然起身。 他的眼帘,倒映着人间之景。 虽然模模糊糊,但他能感知到,齐国与晋国的气运,在加速燃烧! “掌教老师!”
广成子道心悲鸣起来。 人间道统乃是他一手负责建立的。 自然,他与人间因果,极为密切。 故而,齐、晋气运一开始燃烧。 广成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一切都想清楚了。 齐国为何要称霸? 为了维系礼法秩序? 错! 是为了消耗齐国气数和底蕴! 让太公以来的三十万年底蕴,在大劫之前被消耗。 所以,恒公晚年不详,齐国宗庙摇动,所有齐国先君全部陨落! 这就是让齐国以自身为干柴,来燃烧礼法。 当年晋国为何会出现小宗代大宗,还将大宗赶尽杀绝的事情? 是因为礼崩乐坏,因果使然吗? 对,也不对! 因为这背后有着一只大手,在悄然推动。 姬武灭绝晋国大宗,就是为了今天! 使晋国大宗的先君,全数陨落! 如此,姬武一系便好整以暇的假道伐虢,灭亡拱卫周天子的虢国与虞国,斩掉天子的两条腿! 曾经,广成子还以为,此乃是因果使然。 如今,他知道了,除了因果使然,还有圣人推动。 再往前想…… 十六万年前,周都被破,会不会也是圣人的布局? 不然…… 为何镐京会那么简单的就被打破? 巫妖二族的联手,又为何能轻易的瞒住了他与整个阐教的耳目? 又缘何会出现二王争位? 只能是阐教圣人! 而且是阐教圣人的放纵和推动! 不然,以当时之情况,在阐教监视下,人间什么事情能瞒得过阐教金仙的耳目? 但掌教老师为何如此? 广成子想不明白,这样做,图什么? 坐在广成子对面的灵宝大fa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明白,广成子的道心已经动摇! 于是,他趁热打铁,稽首问道:“师兄,不知出了何事?”
“贫道不才,或许可以为师兄参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