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子里。 胡豆豆的舅舅,以及几个小孩子,还有胡豆豆的舅妈都好奇地、定定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胡豆豆的外婆看时,胡豆豆的外婆终于冷静不下来了。 于是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那天晚上——看马戏的那天晚上,我们婆孙几个,就我一个人进去看了马戏。 嗯,是这样的,我先进去看的原因呢,就是想打探打探,看看那个‘蛇身人头’兽究竟是不是真的?尤其是小孩子看了之后会不会害怕什么的。 你知道,咱家苗苗的病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所以我就想,看恐怖的东西应该也算是一种刺激。 嗯,这里我主要就是想说这个意思来着。”
胡豆豆的外婆说罢,停下来,很是无所谓地看着胡豆豆的舅舅,想让他就此打住。 可是,胡豆豆的舅舅呢,依旧很吃惊地觑着胡豆豆的外婆。 似乎觉得她回答的还不能让他的好奇心得到满足。 而禾禾呢,此时此刻就不乐意了。 嚷嚷着说,“呃!奶奶,你竟然带着胡豆豆和苗苗去街上看马戏了!你竟然没带我去……” 随即,胡豆豆的舅妈就又把脸掉转向胡豆豆的舅舅,描过眼线的眼睛上面,眉骨已经横起来。 胡豆豆的外婆见此情景,有点纳闷了。 心想着:我带几个娃儿去街上,虽然没看到马戏表演,但孩子们也都玩得挺不错的呀! 没错,胡豆豆的外婆此时此刻还以为胡豆豆的舅妈怪罪胡豆豆的舅舅,没有让她的苗苗看到马戏。 而实际上,她应该直接怪罪胡豆豆的外婆来着。 可是,怪罪也没办法呀!那马戏演的是假的,骗人动物把戏,为什么要花那个冤枉钱呢? 这时候,胡豆豆的舅舅终于意识到了此事。 可是尽管他在那天晚上给她撒了个谎,但这是善意的呀! 他们的苗苗并没有因此而不高兴或者有其他的什么不适。 相反,胡豆豆的外婆还因揭露了马戏团的骗局而受到公安部门的诚邀表彰。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呀! 没错,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苗苗达到了预期的高兴的目的了,她奶奶又受到表彰了,不是么? 于是胡豆豆的舅舅就当面向胡豆豆的舅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显然,这种承认错误的方式是让他很得意,很光荣,很自豪的事。 而胡豆豆的舅妈呢,此时此刻,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胡豆豆的舅舅宽宏大量地说: “唉呀!我就说嘛!苗苗为什么那天回来的那么晚! 唉呀!既然你当时想叫娃儿她奶奶带着去的话,那你就直说嘛! 何必偷偷摸摸的,背着我呢? 只要对娃儿的病没有什么坏的影响,那又有什么呢?”
胡豆豆的舅妈说罢。 胡豆豆的舅舅禁不住心里暗想道: “呵呵,我要是光明正大的给你说了,你还能叫我妈妈带着娃儿去吗? 呵呵,我要是给你说了,你还不把我的皮给扒了! 呵呵,我要是给你说了,你还不把窑子给吼塌了! 呵呵,我要是给你说了,我怕是不想混了我! 呵呵,我要是给你说了……” …… …… 终于,胡豆豆的外婆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了! “喔,原来那天晚上去街上看马戏的事,蕙刚跟我撒谎了。 喔,原来那天晚上苗苗的妈妈是不准我带着苗苗去的。 喔,原来是这样的。”
胡豆豆的外婆知道了此事之后,隐隐觉得自己有些下不来台,于是尴尬地站着,眼睛定定地地盯着胡豆豆的舅舅看。 胡豆豆的舅妈也定定地盯着胡豆豆的舅舅看。 而胡豆豆的舅舅呢。 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好像是‘千古罪人’一般,可是换个思维想想,也就那么回事! …… 正当大人们因胡豆豆的外婆带着两个孩子去街上看马戏的事议论纷纷时,竟把炕洞里的胡豆豆的外爷给忘了。 还是禾禾想起来的。 禾禾一蚱蜢溜到炕洞前,用脚狠狠地踢着炕洞的门板,嘴里学着警察的口吻,不停地叨叨着: “快出来,我是警察,我要抓你来了,我要给你戴铐子,快快出来……” 即使胡豆豆的外爷听到了禾禾的声音,知道禾禾在跟他开玩笑。 可是他依旧吓得不敢出来,气也不坑一声,就像已经死了一样。 禾禾那么的一折腾,胡豆豆的舅舅就慌忙把目光移到炕洞上去。 这一来,就很顺理成章地躲开了两双奇怪的眼睛的追盯。 胡豆豆的舅舅拾腿走到炕洞跟前,一把支开禾禾,弯下腰去帮他爸爸开门板。 可是使劲儿拔了几下都没拔开。 很明显,胡豆豆的舅舅能感受到一股抗拒的力量,从里面把炕洞的门板死死地拽着。 “爸爸,您快出来呀!没事了!”
胡豆豆的舅舅说罢。 胡豆豆的外爷依旧不吭一声,牢牢地用手拽住门板。 因为他怀疑警察跟他们说了什么恐吓的话,把他们都吓住了,继而骗他出去受降。 就这样,无论他们对他讲什么好话,他都不听,他依旧自欺欺人,疑神疑鬼着。 最终实在没有办法了。 胡豆豆的舅舅也就在没管他,胡豆豆的舅妈呢,还悄悄地在嘴里嘀咕着: “不出来,你就叫他永远的待在炕洞里面算了……嗯,饿他个三天三夜,遭不住了,他就自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