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陈文忠汗的是，这扎纸老蔡，会不会今天剥了王英杰的脸，哪天就把自己的剥掉呢？这事不好说。鬼街的人，是做黑道生意的。他们什么都干。早些年有人传闻，鬼街还有一种易容术，就是没有人到过。据说能让通缉犯换一张脸。甚至可以让奇丑无比的女人变成美人。当时陈文忠曾经听酒馆里的那些醉汉说起过，还以为是玩笑，此刻想起了，却是有些怀疑，这可能是真的。难道真是把别人的脸皮拨下来，扣在另一张脸上？这事，谁也数不清楚，故而陈文忠也害怕了，当下就恼道：“蔡师父，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这是好好的人脸呀，你要拨了他的脸，让他今后怎么见人，怎么活呀！”
就连一旁压辣椒面的中山装林修业，也惊讶的蹦起身说道：“蔡师傅，你这是在草菅人命，要是这样，还不如杀了我们。”
刘一手本打算接着老蔡的玩笑吓唬一下三人，没想到这三个到是很团结，都火了。就连默不吭声的王英杰，目光也带和几分不善，那样子好像在忍忍，但目光中，却带着几分犀利，好像在说，你敢动老子的脸，我就敢跟你拼命一般。刘一手见状不妙，连忙给扎纸老蔡找个台阶下。随即对三人吼道：“你们想什么，想什么呢？你们能不能有点脑子，就你们这些猪脑子，就不能转个吗？”
王英杰一直没吭声，此刻听刘一手这样说，觉得有些蹊跷。就连中山装林修业也惊讶的看着刘一手说道：“刘爷，我们脑子怎么就不转个了？”
刘一手上前给每人脑袋来一下，虽然打的不疼，但都搓在头门上，弄得三人脑袋直晃悠。尤其是陈文忠，他本就有些迂腐，当下不满的吼道：“你要是敢帮着这老混蛋动王英杰的脸，我就跟你拼命，信不信。”
说完随手从屋里找了一个块木头做兵器，好像准备要给对方脑袋开瓢一般。刘一手见陈文忠如此愚钝，便解释道：“你认为你师父老蔡会真的拔人脸皮吗？糊涂，你们都糊涂，这是一门手艺，一门只有我们这行里人才懂得手艺，你们只知道动手，不知道动脑子的家伙，就知道靠蛮力解决问题。”
这下三个人更加不解。他们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手艺，竟然能借人脸。就连王英杰也不解的看着扎纸老蔡。别看三人动怒，但扎纸老蔡始终一副笑意。此刻被刘一手说破，笑的更欢，反而有些忍不住了，当下对刘一手说道：“这三个憨厚，可真实惠，我说什么就信什么，这就猪脑袋，还想跟你学手艺？我看不行，而且性格太冲动，可不适合干咱们这些手艺活，你怎么没好好挑挑？”
刘一手叹气道：“挑什么挑，有人帮忙干活就不错了，现在的孩子，被世道逼的，一点就容易着火。你就别逗他们了，在逗，搞不好就要出人命了。”
结果扎纸老蔡却是越笑越开心，好像抓到了什么有趣是事一般。刘一手见状对扎纸老蔡说道：“你说你，一来就逗这三个憨货，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人迷信，不能吓唬吗？”
再看三人，以及傻傻的立在原地，完全被搞懵的感觉，更不知道这扎纸老蔡到底在笑什么？扎纸老蔡似乎鳖了很久，是越笑越激动，最后笑道：“啊呀，很久没这样逗过这样憨厚的小孩了，你看看他们认真的样子，多可爱，要是在小点，估计能吓哭。”
此话在三人耳朵里，听的好像在忽悠他们一般。就连中山装林修业也惊讶的看了王英杰和陈文忠的反应。二人也懵圈，陈文忠也挠头。小心的上前说道：“蔡师父，你是故意吓唬我们的？”
扎纸老蔡抬手给了陈文忠一脑瓜崩说道：“现在叫师傅了？刚刚你还叫我老东西呢？”
陈文忠尴尬的咧咧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反正这事不好笑，他心里到现在还悬着。便尴尬的问道：“真的假的，你可不能开玩笑？我们可不是小孩了，经不起你这样戏弄。”
扎纸老蔡笑道：“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刚长毛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你不是想知道吗？去我屋里取几张糊纸人用的纸来，要最厚的。”
这下陈文忠更懵了，用纸干嘛？不过他还是颠颠去了。王英杰见状便抱拳问道：“还请蔡爷给个明白。”
老蔡却是摇头说道：“不告诉你们，就冲你们刚刚那样子，好像要吃了老子一样。”
这下就连中山装也尴尬了。其实要说刘一手和扎纸老蔡，这两个人就算加一起，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中山装林修业一个人，毕竟扎纸老蔡太瘦了，那骨瘦如柴的身体，估计没少挨饿，否则不会变成这个模样。而这点王英杰也不明白，就冲这两老头的身手，肯定打不过他们，毕竟他们年轻力壮，居然还想打他们的主意，难道是一种试探？试探他们三人的心合不合？还是就是拿他们但小孩一样逗呢？这一刻谁也拿不准。因为这个蔡爷才来，众人还莫不清楚他的性格和脾气。但王英杰觉得此人不像大奸大恶之徒。商人虽然什么样的都有，但想要做好生意，稳固发展，有些歪门邪道的手艺，是正常的。可太离经叛道的，人们就害怕，不敢靠近了，因为三观不正的人，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故而也这是商人比较忌讳的，因为这种人不按照常理出牌。也就在王英杰寻思的时候，陈文忠拿着二张纸过来，过去的纸张，都是按照尺寸走的。有三尺，六尺的，一般是用模具统一规格做出来的。扎纸老蔡的纸和普通的纸不一样，故而厚度上要比普通纸张更加结实。否则还没做成之人，就弄破了，会很麻烦。故而他的纸，都是专门定制的，一般都是三尺的，因为六尺的太大，用起来很麻烦。扎纸老蔡看到陈文忠拿着纸张来，便对陈文忠说道：“你们不是怕我伤了王英杰的脸吗？这次我说，你们自己做，你看看，能不能伤到他的脸？”
这下陈文忠和王英杰，还有刁杆子就懵了，让他们亲自动手？陈文忠感觉很诡异，又怕中计，当即摇了摇头。但王英杰觉得没事，一张纸，能搞出多大事？便点头答应道：“好。”
刘一手见状笑道：“扎纸老蔡，看来你想开了，这么保密的手艺，你真要传给这帮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