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镇长知道他意有所指,邪邪地嘿嘿笑道:“你看你,大清早的怎么说话呢?我可是好心好意,来给你送财神爷的。”
说完扫视了一圈屋内,见两位漂亮的夫人都不在,竟是叹了口气,显得微微有些失望。陈大夫也看出这罗镇长没安好心,便冷声笑道:“我看你,可不像好心好意,你到底是来送病人?还是想偷看两眼,我那两个貌美如花的夫人呀?”
罗镇长心虚的笑了笑道:“哪里,哪里,我是顺路,再说,您能娶那么漂亮的老婆,几个不羡慕呀!谁不想多看上一眼?到是您老,不如发发善心,看看这年轻人,是否还有救,若是能救,就劳您大驾,若是不行,我就便找个人丢到山沟里喂狼,也免得脏了您的地方。”
说完罗镇长手一挥,身后的那些人,便七手八脚的将此人抬到屋内的病床上。“哦!”
陈大夫鄙夷的看了看罗镇长,随即迈着方步,走到一旁的病榻上,看了看刚刚抬进来的病人。见男子不到二十多岁,生的俊朗,骨骼强健,穿得又是上乘的料子,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英气,便已经明白罗镇长并没说谎。这确实是一位财神爷,只是不知道这位财神爷为何会落难?这才微微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奸笑。抬手翻开了一下眼皮,摸了摸脉象,对站在一旁张望里屋的罗镇长说道:“此人并无大碍,想必是在山中迷了路,走夜路时跌到了河里,跌破了头,喝了几口水呛晕过去,养上几日便无大碍,三日之内定能转醒。”
罗镇长点头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呀!”
不过此刻他心里在打着另一个算盘,打算将人往这一丢就走了。当然这样做有两个好处。若是此人死了,那他就可以赖着不给医药钱。若是没死,他也不想自掏腰包垫付。故而他悄悄往外走道:“好,好,那这人就先寄放在你这,若是醒了,就派人通知我,也好查清地址,让他家人接走。”
陈大夫这个老狐狸也同样狡猾,他哪里看不出罗镇长在打什么主意,也并没反对,而是一伸手,拦住想要溜之大吉的罗镇长道:“那诊金?你是否应该垫付一下。”
五十多岁罗镇长听罢立刻不正经的嘿嘿一笑,抬手打了一下那双枯瘦的老手:“你这个老滑头,要那么多钱干嘛,还嫌你的棺材本不够多吗?”
老陈立刻白了一眼罗镇长,不屑道:“一码归一码,老朽虽无子嗣,可还有一家子要养活,这上上下下哪个不是钱呀。”
罗镇长听后哈哈大笑道:“他们哪里需要这么多钱,我看你,是想留给你两房夫人,将来给她们做陪嫁吧!”
老陈白了一眼罗镇长,显得不太高兴的说道:“是又怎么样?”
罗镇长见他这样,便嘿嘿打趣道:“你这不是给别人做嫁衣吗!你若死了,那两房夫人,肯定卷铺盖就改嫁。”
“改嫁?嫁给谁呀?”
罗镇长见罢神秘一笑,故作无赖的说:“当然是,找像我这样的,健全男人。”
此话说完,顿时气的陈大夫吹鼻子瞪眼,虽然生气,但他们都是老熟人,也自当是乡间的俏皮话。老陈还故意吓唬罗镇长,抬脚就踹。而罗镇长也早预料到了,一转身就灵活的躲开了,末了还小声补充一句:“有本事,你去踹李大力那小子,别忘了,是他害你没了子嗣。”
顿时老陈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哀怨地瞪着罗镇长,气的竟是说不出话来。罗镇长其实是故意岔开话题,见老陈已经上当,没在提钱的事情,连忙笑眯眯地背手离开了济世堂,只留下灰头土脸的陈大夫,不得不照顾这有钱的病人。要说此人的病,并不算太重,只是周身有些皮外伤,最关键是喝了太多水,差点闭气过去,并无大碍,只需要换一身干净衣服,在扎上两针,调理一下气血,休养两日,即可好转。果然不到两日,那人就转醒过来。药店的小药童见状,连忙跑到陈大夫面前说道:“陈师父,那人醒过来了,要不要通知罗镇长一声。”
陈大夫本想派人去通知罗镇长,可一想到罗镇长之前算计他,老陈改了主意。因为罗镇长是不会给他钱的,而此人又是一个有钱人,就冲那块带在手腕上的法兰西手表,就值一百个大洋。若他能将这个救命之恩贪在自己头上,那岂不是要比通知罗镇长挣的多。故而他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亲自看看。”
说安便亲自去探望那人。就见房间里,一个面相端正的年轻人,正一脸诧异的看着周围,眼神显得有些迷茫,还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陈大夫见状,故作担心的走进屋问道:“这位公子可好些了。”
年轻人迷迷糊糊地捂着头:“好些了,可还有些头疼,请问这位老先生,这是哪里?”
“这是落叶沟,不知这位公子是要前往何处?”
年轻人一愣,随即显得更加茫然。他看了看老头,紧皱双眉,神情显得很纠结,想了许久才呢喃道:“是呀,我这是要去哪?”
陈大夫见他神情委顿,一想到他之前受伤的位置,随即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你姓甚命谁,何方人士?”
“我?我……不知道,我……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到底是谁呢?我怎么会……在这呢?”
此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劈在了守财奴陈大夫心中。他只感觉心头一沉,随即嫌恶地起身,对站在门口偷看的小药童喝道:“去通知你罗大爷,说财神爷醒了,让他把人带走,其它的,什么都不要说。”
小药童哎了一声,就连跑带颠地去了。不多时,罗镇长笑眯眯来了。他看到堂中忙着的老陈问道:“人醒了?”
“人醒了,你可以带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陈大夫显得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