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钰茹把人藏的很远。坐飞机过去之后,坐车还得三到四个小时不等。一路奔波,顾行洲一直担心着宋艺的身子,毕竟怀着孩子,这样舟车劳顿,太过辛苦,万一有个好歹,他也是心疼。但这一路,宋艺的精神都非常好,一点儿也没有耽误行程。到了小镇,挨家挨户,总算是找到了地址上的门牌。是个小型的四合院,木门上贴着福。老K上前敲门,好一会,才有人出来开门。这门一开,里头的人往外看了一眼,就要把门关上。老K像是提前知道一样,一下抵住门,稍一用力,便把门给推开,里头的人瘦小,被他这股力道带倒在地。“你,你们是什么人啊?想做什么?!”
老K站在门槛上,他本来就高高大大,站在上面,显得更高,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来接个孩子。”
“什,什么孩子,我们这里没有!”
“没有?”
老K猛地一蹦,跳到了他的身边,“真的没有?我告诉你,拐卖儿童,罪名可大呢。”
那男人不说话,眼神飘来飘去的。顾行洲和宋艺随后进去。宋艺往四周看了眼,院子里很静,每一间屋子的门都关着,她往正屋内看了眼。顾行洲大概是知道她的心思,带着她一块往里去。老K则把那个男人管住。进了屋子,里头就一老太太坐在电视机前面,不知是耳聋还是怎么,他们进来,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那么坐着,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一动未动。宋艺走过去,弯下腰,“老太太,您好。”
她先是礼貌的叫了一声。老太太没答应,目光都没有转动一下。宋艺便伸手,在她的眼前轻轻晃了晃。那老太太侧目,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宋艺被吓的,一下直起了腰。转头看了顾行洲一眼,有些不知所措。顾行洲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将她往后拉了拉,走到老太太身前,说:“老太太,我们想问个人。”
“没有,这里就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不能吧。”
顾行洲笑,态度还是好的,“这外头那位是谁啊?”
老太太轻笑一声,“总归就是没有你们想找的人。”
顾行洲坐下来,“老太太,那孩子是我的亲生儿子,您这么大岁数,想来应该也不忍心看到骨肉分离的场面吧?”
“不用跟我一个老太婆说这些,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说再多,也说不出一个孩子。要真是心急,就赶紧去找,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宋艺有些沉不住气,拽了拽顾行洲的衣服,小声问:“会不会他们已经把锐锐卖掉了?”
老太太笑,指了指宋艺,“小姑娘是个聪明人。要找人,就赶紧的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顾行洲握住宋艺的手,轻轻捏了捏,让她宽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事儿恐怕就复杂了,人先不找,得先报个警,让警察来这边先处理。”
老太太倒也沉得住气,抿唇笑着,不为所动。“尽管报。”
宋艺心里着急,“老太太,如果孩子真不在这边,那您能不能说一说,孩子被送到哪儿去了?给一点线索,这样我们也好找,是不是?”
“爱莫能助。”
老太太说完,便又看向电视,不再多言。宋艺看向顾行洲,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这老太太说的是真是假。顾行洲不动声色的坐在位置上。过了一会,老K压着那个男人进来,一下将他扔到了老太太的跟前。你小子一下缩了身子,爬到老太太的腿边,抱着老太太的腿,说:“奶,你帮帮我。”
老太太仍是不为所动。顾行洲依旧保持和缓的态度,“老太太,把孩子还给我们吧。”
他放低了姿态,“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会被送到这里。当然,一方面是我们当家长的疏忽,没有把孩子看住;另一方面,也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让我们骨肉分离,痛苦不堪。”
“我看老太太您也是拜佛的人,就不要让我们骨肉分离了吧。”
他说着,就站起来,深深鞠了个躬。老太太眼眸微动,默了一会,说:“不是我不说,是有人不让我说,我只是要尊重他的决定。你们若真是有心,便自己再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说不定你们做的好了,他自己就会回来找你们。”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顾锐宁确实在这边,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出来见他们。两人出了院门,顾行洲特意嘱咐了一番老太太,还给了些钱,让好生照顾锐锐。老太太没说话,只在他们出门的时候,让她的孙子把钱塞回去,说是不用。两人走在青石板的路上,宋艺有些失落,说:“他是不喜欢我。”
“不是,他是对这个家都不满,这才配合着纪钰茹做了这件事。”
她自嘲的笑,“但他做这件事的初衷,就是针对我,他只是不喜欢我进入你们的生活。”
“他如果知道他做这件事的结果,他一定会后悔。”
顾行洲脸上没什么笑,看起来很严肃,甚至于存着一点愠怒。宋艺说:“他就是个孩子,你别跟他生气。”
“别因为他只是个孩子,就纵容他,那么日后他还是会犯这样的错。放宽心,这件事我会处理。”
他拉住她的手,说:“现下我们要找个地方先住下,我看这边环境也还可以,咱们可以多住几天。”
知道顾锐宁没事,宋艺的心放了一半,点点头,“就依你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嗯。”
这小镇西边有个度假屋,网上评论看着还不错,老K领着他们过去,看着确实还不错。订下这里最好的房间,顾行洲先把宋艺送过去休息,而后出了房间,跟老K商量,怎么把拿兔崽子抓回来。许是放松了神经,宋艺有些累,喝了杯水,躺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她有这个心思想去管,却没有那么精力,想着不如就醒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