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因为金珍感到无地自容。“江总,韩总。”
樊伊若咽了咽口水,适时提醒两位大佬该走了,带路的服务员在旁边都等半天了。“韩总?哈!”
金珍嗤之以鼻,发出怪里怪气的声音,仿佛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有多可笑。薛承安眼疾手快地拦下金珍,怕极了她又给自己添笑话,劝说道:“妈!今天是给你践行的,你就开开心心跟我吃顿饭,别说了!”
“你怎么总向着她?!”
金珍气得又要上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刚是说她吃里扒外,让你公司没了资金是不?”
“我没这么说!”
薛承安也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就是一个劲儿把她往回拽,金珍顿时就急眼了,以为自己儿子受了委屈独自扛着呢。“她带着资金去其他公司都变成韩总了你还在这儿拦着我!她离婚分不走财产,就变着法儿从你这里坑钱是不?这么恶毒的女人,你还要向着她!承安,你这是猪油蒙了心啊!”
她悲痛地说着,最后痛心疾首地拍着胸脯跺着脚,讲得眼泪都要掉下来。车允桐愣了,没想到韩慕青是这种人,刚刚薛承安那番撤资不撤资的她也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这会儿金珍一顿误解,她反而好像有点明白了。她一愣不要紧,薛承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的功夫,金珍一下子没人拦,倏地就冲上去了:“你把钱还给我儿子!还给我儿子!把钱还给我儿子!”
声音洪亮。来这里的人,多少都有点钱,也识点货,脾气再差的人遇事儿也都闷着气,没有真动手的人,酒楼的工作人员看到金珍扑向韩慕青也都愣了。没有人反应过来,金珍已经抓住了韩慕青,多年干农活的妇女,力气大得恐怖,拽着韩慕青直接把人往地上甩,失重感让韩慕青穿着高跟鞋的脚扭了一下,疼痛都还没传递到大脑,身子已经重重摔在地上,额角磕在地上,瞬间一个血印。“韩总!”
樊伊若吓傻了,第一次听这种捕风捉影逻辑全无纯靠瞎编的误解,也是第一次看到五六十岁的妇女单手甩人像甩稻草杆子的……四面八方的疼,姗姗来迟,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涌向韩慕青,疼得她闭上眼睛迟迟缓不过来,眼泪花噗噗往外冒。褚江远脸色瞬间乌云密布,浑身都散发着罗刹的气息:“报警。”
声音低沉又森冷,像来自地狱的命令。樊伊若瞬间清醒,忙不迭地掏出手机按下报警电话。薛承安和车允桐丢了魂似的拉住金珍,薛承安看到倒地的韩慕青额角渗出了血,再也冷静不了,对着金珍就是一通吼:“妈你这是干什么啊!出了人命是你去坐牢还是我替你坐啊?!要不然你先打死我算了!”
这时,褚江远已经抱起韩慕青,一阵飓风般离开了。韩慕青被褚江远塞进车里,他弯腰替她脱下高跟鞋,才匆匆绕回驾驶座,把车开得飞起。几分钟后,韩慕青才稍稍缓过了神,脚腕上传来剧烈的灼痛,额角也是火辣辣的,忽的一股温热,额角有液体顺着流到了下巴,滴在衣服上。她以为是汗,低头看了一眼,一滴鲜红的血渍像开了花,她有气无力地笑了:“我现在好想自拍一张。”
褚江远闻言,转过弯确认过道路情况后,疑惑地撇头看了她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哑然片刻,终于不满地说了一句:“神经病。”
韩慕青咯咯地笑起来:“这血流的,不是特酷吗?”
一边说一边扒拉开车上的镜子,假装臭美地照起来。褚江远沉着脸,没回应,认真开车。车内气压有点低,一路风景变换,韩慕青一动不动地瘫在副驾驶座上,一阵一阵的疼痛折磨着她,她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好疼啊……”声音轻轻软软,带着一些娇俏的鼻音,怎么听都像有些委屈的撒娇。褚江远眉心隆成了一个小山,胸口有种不曾感觉过的异样,沉沉地说:“忍着,快到了。”
说完,看了韩慕青一眼,她呆呆看着前方不停变换的风景,那条鲜红的血痕衬得皮肤惨白,脸上没有一丝生气。他加重踩油门的脚,车子高速闯过一个红灯。在褚江远的监护下,韩慕青顺利处理了伤口,被送去了一间病房休息。额头的伤口看着吓人,其实也不深,医生说后期保养得当不会疤痕,就是踝关节软组织受伤,肿的跟藏了包子似的,没有伤到骨头但得用绷带固定一段时间,限制活动且勤换药,少说也要一个月恢复。把韩慕青惆怅怀了,一直缠着医生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好快一点,医生只说少走路。樊伊若带着警察来医院找韩慕青,小妮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别提多敬业,韩慕青一见她就乐得招手。“韩小姐,又是你啊?”
打头进来的警察一到病床前,看到韩慕青就乐了,语气透着几分熟稔。是三天前处理田琪悦和申美琳冲突事件的那队警察,由于他语言幽默,当时韩慕青和田琪悦被逗得抱头痛笑。而警察也是人嘛,对漂亮的女人印象也是比较深刻的,何况才三天,又见面了,同样性质的事件,俩闺蜜轮着来呀。韩慕青哈哈哈一阵干笑:“李队,你怎么说的我跟经常犯事儿一样。”
李队在病房里扫视一圈,看到褚江远,忍不住调侃:“哟,我差点把这位认成上次那个帅哥,姓唐是吧,这位比他长得正派多了,那个看着就爱来事儿。”
瞬间,她感觉到身上有股火辣辣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