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程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脑子烧的晕沉沉的。他下意识握紧手里的东西,意识不清地呢喃着:“冷……好冷……”温槿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了,听到季程的声音,她坐起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很快被手上的温度惊醒过来。好热!她立马伸手去探季程的额头,脸色一凝。比之前更烫了。这样不行,再不退烧,就是不死也得烧成傻子。季程似乎烧迷糊了,半睁着眼睛看她,“妈……妈妈?”
温槿:“……”药丸药丸!真的烧傻了!傻……傻了也没关系吧,只要身体没事就好?【小姐姐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再不把他送医院去你就只能得到一具尸体了!】哦对!送医院!【……】没有它,这个家就要散了!“季程?季程?”
温槿拍了拍季程的脸,“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季程却跟没听到似的,只一个劲地握紧她的手。不对。他的妈妈早就死了。那是谁?迷糊间,季程只觉身体忽的腾空,落在一个温暖的背上。熟悉的清香袭来。温……温槿?她一直都在。她会一直都在。季程安心地闭上眼睛,再次陷入黑暗。温槿背着他走出家门却有些发愁。村里有个赤脚医生,平日里在邻近的几个村子里走动给村民们看病,看些简单的小病和跌打损伤都没问题。可季程烧成这样,温槿却是不敢让那赤脚医生给看的。万一给治死了算谁的?不去找赤脚医生就只能去镇医院了。问题是,她要怎么去?她没有车,等公交车的话,这个点又要等一个多小时,公车开的还慢,等到了医院,黄花菜都凉了。温槿一咬牙,打算背着人跑过去。你小子最好真的有用,要不然我一定亲手掐死你!刚跑出去两步,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由远及近。温槿连忙将人拦下。“下车!”
她凶神恶煞的,吓了那人一跳,差点没摔下车来。“你、你想干嘛?”
温槿直接掏钱,“借你的车用一下!”
那人拿着钱,还有些懵,那边温槿已经把季程放在了自行车后面,“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啊?”
那人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把车抢回来,可对上温槿冷冽的目光,他立马怂了,将钱塞进兜里,过去扶着季程。季程处于昏迷的状态,温槿只能抓起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一手固定住他的双手,一手把着车把,一支箭般骑了出去。被抢了车的人:“……”什么人啊!他根本就不认识她啊!看着温槿远去的背影,他掏出兜里的钱数了数,足足有七十块!他张了张嘴,迅速把钱塞回兜里,做贼般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放心地拍了拍心口,然后撒腿就跑没了影。等人都走了,温然从巷子里走出来,看着温槿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中途季程醒过一次,意识始终模糊。他分辨不出自己在哪里,只知道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背上,有风声从耳畔拂过。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让他无法睁眼。双手被束缚着,季程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温槿感觉到他的动作,攥紧他的手,“别乱动!”
要是摔死了我他么找谁哭去?季程听出来她的声音,下意识收紧双臂。高烧让他浑身无力,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路风驰电擎来到镇医院,温槿横抱起季程就往急诊室冲,吓到了不少护士和病人。季程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送来的算及时,问题不大,打三天点滴就好了。“他的身体很虚弱,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引起的,再这么下去会出大问题的,你回去好好跟你们父母说说,可不能不当回事儿!”
医生一脸严肃地说道。给季程检查的时候他就看到他身上的伤了,虽然可怜,却也没办法。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也管不着。只是想不太明白,现在一般都是重男轻女,怎么这当姐姐的面色红润,当弟弟的反而长期遭受虐待了?温槿:“……”我就是他妈!交完钱办好住院手续,温槿又发愁了。“没有单间?”
一个病房住了六个人,加上陪护的家属,这么吵怎么养病?护士一边给季程挂点滴一边瞄了温槿一眼,眼神有些古怪,“没有。”
穿成这样看起来也不像有钱人啊,还想住单间,败家子!温槿表示加钱也不行,护士挂好点滴就走了。护士一走,周围那些病人和家属就将八卦的视线投了过来,温槿赶在他们开口之前拉上帘子,隔绝了那些探究的目光。季程安静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温槿走到旁边坐下,视线落在季程的心口上,然后伸手,隔着衣服按在那颗红痣上,闭起双眼。系统不知道温槿在干什么,不过片刻后,季程苍白的脸色竟然好看了些。温槿睁开眼睛,收回手,目光深沉。【小姐姐,你对他做了什么?】“按摩。”
温槿睁眼说瞎话,“不然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它就是不知道才问的啊!总觉得小姐姐对季程身上的红痣特别关注,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小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事先声明,要是因为你的隐瞒而导致任务失败,你就回不去了。】温槿冷漠脸,反问道:“你们把我拉进来之前怕是连我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底朝天吧,我能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系统无言以对。温槿说的没错,当初选中她系统就对她的资料了如指掌,接到人后还全身扫描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异常。可温槿的表现都在提醒它,这个小姐姐跟它了解的绝对不是同一个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温槿没有再理会系统。辣鸡玩意儿什么都不知道!她定定看着季程的脸,陷入沉思。刚刚只是一个尝试,事实证明了她的猜想,她和季程的身体是有连接的。“唔……不要……不要走!”
床上的季程似乎做了噩梦,一脸痛苦地呓语着,双手还胡乱在空中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