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饶了我们吧!”
“我们身上就这么多钱了,姐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走吧!”
十几个小混混被温槿打得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领头的那个掏出兜里的所有钱,双手举着递到温槿面前。温槿:“......”谁特么要抢劫你们啊!季程已经被她拉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伤,因为被打的时候抱着脑袋,脸上倒是没什么伤,此时正坐在马路牙子上,还没从温槿又救了他一次的错愕中回过神来。她怎么会在这里?温槿站在季程旁边,居高临下地睨着那些小混混,然后朝季程使了个眼色:“拿着。”
季程:!?“医药费。”
总不能被白打啊。不等季程反应过来,混混头目很有眼力见地跪着往前几步,把钱塞进季程手里,“大哥你拿着,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有眼不识泰山抢到您身上,求您饶过我们这一次!”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女煞星和这小孩认识。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一天没看到一只肥羊,好不容易在市场看到个小屁孩付钱的时候露了财,身上揣着好几十块,他们跟了一路,发现这小屁孩不会说话,这才放心去抢。却不想中途杀出来个程咬金,真是得不偿失。季程抓住手里的钱,懵逼的同时心中不免有几分鄙夷。一个大男人居然叫个小孩大哥,脸呢?头目表示: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脸?“姐,我们可以走了吗?”
混混头目小心翼翼地问道。气也出了,医药费也拿了,温槿懒得搭理这些人,让他们麻溜滚蛋。被这么一耽搁,天已经彻底黑了,温槿仰头叹了口气,更惆怅了。走十几公里的夜路,还得带这个受了伤的小拖油瓶,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这个小可怜?还是先吃饭吧,不吃饱怎么赶路?季程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一家面馆里了,面前放着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牛肉面。闻到牛肉面的香味,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对面温槿已经吃了起来,她吃面的速度很快,却不会显得粗鲁,和以前活像个饿死鬼般的狼吞虎咽完全不同。她什么都没问,救了他,帮他教训了那些人,还帮他要了医药费。这些钱她也没有问他要。季程觉得自己完全看不懂她了。这个女人怎么突然间就完全不一样了?心不在焉地吃完一碗面,季程跟在温槿后头走出面馆,走了几步后他拉住温槿的衣摆。“干嘛?”
温槿不耐烦,语气并不怎么好。季程犹豫了一下,抬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然后转身朝那边走过去。温槿皱眉,心底的烦躁指数直线上升,却还是跟了过去。走了几十米,温槿就看到季程走到一个放满杂物的角落里翻了起来,很快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包袱。那是季程买的布。“可以走了吗?”
见他点点头,温槿转身就走,双手插兜,走路带风。季程跟在后面,踉踉跄跄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前面的人却似乎毫无所觉,走得很快。果然还是那么恶劣!季程咬牙跟着,跟了一段后他才发现这是出镇回村的路。这是要走回去?季程心里拔凉拔凉的。真要走回去,他的腿怕是要废了。可让他去求温槿,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咬牙忍着疼,加快速度。【小姐姐,他还是个孩子,又受了伤,你不要这么冷血好不好?】我请你善良一点!温槿:我怎么就冷血了?我刚刚还救了他!【他的腿快废了呀呀呀!】温槿:又不是我打断的。【......】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有耐心!它是一个优秀的系统,不能跟她一般见识!系统苦口婆心:【你想以后都带着一个瘸腿的拖油瓶吗?】温槿脸色微变。瘸腿=没人做家务=没人做饭!那绝对不行!温槿当机立断,脚步一转往回走到季程面前。季程吓了一跳,又怎么了?温槿再次转过身去,抢过他手里的包袱随意挎在肩上,然后蹲下,声音带着冷意:“上来。”
季程瞳孔微微放大,不敢置信地瞪着温槿的背影,她是要背他回去?这女人是不是中邪了?“快点!”
温槿等得不耐烦,声音更冷了。季程并没有纠结很久就趴了上去,毕竟他还不想瘸,而且他也想看看这女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突然间对他这么好,也只是想骗他把财产都给她吧?村里的其他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这女人嫁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和他爸领证!村长家的儿子去年考上了大学,读的就是法律专业,季程听他和别人说过,没有拿结婚证就不算正式夫妻,是没有资格取得遗产的。季程心里认定了温槿就是知道了这一点后,才改变策略的。肯定是何明轩告诉她的!只怕河里那一出也是温槿和何明轩的阴谋,故意陷害再由温槿出面救他,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季程越想一颗心越往下沉,明明是炎炎夏夜,却还是感觉到浑身发凉。一路无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越走越安静,越走路越黑,周围除了蛙鸣虫叫外,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季程也不得不佩服温槿的耐力,这一背竟是就快到村子了,而她竟是连喘都不喘一下。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空气污染,也没有城市的霓虹灯,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照在温槿的侧脸上,仿佛柔和了她脸上的冷漠。季程下巴搁在温槿的肩上,盯着她的侧脸微微出神。夜色渐深,农村还是有点凉了。阵阵暖意自温槿后背传来,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季程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到底还是个孩子,平日里早就睡了,现在也撑不住了。就在季程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小槿?”
季程听到那声音瞬间惊醒过来,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两人竟然已经到了村口。叫住温槿的正是何明轩。他小跑到温槿面前,语带关切道:“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没事吧?怎么现在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