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被带了进来。云清洛道:“来见林姨娘最后一眼吧。”
那人颤颤巍巍的上前,走到棺材前,看向棺材内,叹息一声,走到中间站定。云清洛道:“前夜你在哪?”
那人道:“我在屋中睡觉,同屋的李二可以给我证明。”
云清洛点点头,让人将他带出去,关在另一个房间。这时第二个人也走了进来,云清洛还是同样让他先看了尸体后,又问他前夜在哪。问过之后什么也没说,之让人将他也关起来。齐炜烨好奇的问:“这样问有用?”
云清洛淡淡一笑:“世子看着就知道了。”
见云清洛不想说,齐炜烨也只能在一旁看着。问过十多人后,此时进来了一个丫鬟。云清洛同样让她先去棺材那看看林姨娘。那丫头很是紧张,慢慢的挪动脚步,半天才走道棺材前。云清洛也不催促,只定定的看着她。那丫鬟往棺材中瞥了一眼,立刻移开眼睛,快步走到屋中站定。云清洛道:“人是你杀的。”
用的是肯定的语句。那丫鬟惊讶的抬头看向云清洛:“林姨娘待我甚好,我为何要杀林姨娘。我是林姨娘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小翠,前日林姨娘去了夫人那里之后,被夫人训斥了,回来心情就不好,喝了点粥就睡下了,还说今夜不用我伺候了。我便回了自己的房中。夜里我起来小解,发现姨娘不在,心想应该是去了王爷那,也没多想,就回去睡了。”
云清洛微微一笑:“你在撒谎。”
那丫鬟一愣,左手不停的搓着右手臂。云清洛道:“一个杀人凶手看到自己亲手杀死的人的尸体,会下意识的躲避,之前进来的人也都看了林姨娘的尸体,他们有的惊恐,有的紧张,但你却是唯一一个连看都不敢看的,只是匆匆一瞥变闭上了眼睛。”
“之后我说‘人是你杀的’的时候,你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很可惜,你的惊讶的时间太长了,明显就是装出来的惊讶。你之前说的那段说辞,应该是早就在心里背了无数遍,就等着人问的吧?回答的太过流利,太过符合逻辑,是谁教你的,你杀人之后惊慌失措,心乱如麻,不可能这么条理清楚的说出来。”
“不是我,我没杀人!”
小翠不停的摇着头。“呵呵”云清洛轻轻一笑:“之前我验尸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当我说到林姨娘是从背后被人勒死,指甲因挣扎折断的时候,你下意识的将右手的衣袖往下拉,并用左手紧紧抓住自己右手的胳膊,当时我就有所怀疑,你敢不敢将手臂露出来给我们看看。”
丫鬟眼中流露出惊惧的神色,死死的攥着自己的右手臂。云清洛道:“呵呵,就是这个样子。”
齐炜烨听闻,对着身后的小厮吼道:“还愣着干什么?”
身后惊呆的两个小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个控制住挣扎的小翠,另一个使劲的将她的衣袖往上撸。几条清晰的抓痕出现在眼前,伤口已经结痂,更加显眼。齐炜烨猛的站了起来,一脚将丫鬟踹翻在地。丫鬟立刻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出。齐炜烨愤怒的道:“自己杀了人,还敢嫁祸是主母逼迫,你个臭婊子,来人,把她拉出去杖毙!”
云清洛连忙阻止:“等等,世子认为,就凭她一个人就能做到吗?就算她能杀人,但把尸体运到湖心亭,再伪造成自杀的样子,她一个女子也不可能做到。”
齐炜烨转头看着云清洛:“你的意思是,她还有帮凶?”
云清洛点点头,转而看着丫鬟:“说说吧,是谁帮你的?你的那些话应该也是那人教的吧?”
小翠一脸死灰的瘫坐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林姨娘她该死!她该死!”
说着脸上出现愤恨之色:“她一个青楼婊子一朝进了王府,在王爷面前装的小意可人,可对我们这些服侍她的下人却非打即骂。”
说到这也不管这里还有很多男人在场,将衣领用力往下一拽,肌肤上青青紫紫,很多地方有明显是烫伤的痕迹,她又衣领往下拉了些,肩膀处露出密密麻麻的针眼。众人看到这都面露不忍之色,就连齐炜烨都把脸转到了一边。云清洛道:“为何不告诉夫人,她虐待你?”
丫鬟惨然一笑:“王爷如此宠爱林姨娘,夫人都拿她没办法,我哪敢?我胸口的这些伤算少的,林姨娘只要心气不顺,便将我剥光了拿烧红的铁棍烫,用针扎。也是赵姨娘心善,找了郎中给我疗伤,否则我早就死了。”
云清洛忽然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丫鬟猛然一惊,抬头看着云清洛:“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不时的将手抚住小腹,应该是怀孕了吧,不承认不要紧,找个郎中来一看便知。”
听到这话,丫鬟凄然一笑,眼泪滚滚落下:“赵郎,对不住了,我保不住我们的孩子。”
说完突然站起来,冲着棺材的一角猛的撞过去。云清洛看她落泪时就已经感觉不妙,果然见她向着棺材撞去,立刻箭步上前,一把拉住。但由于冲力太大,没能完全拉住,额角流出汩汩鲜血,但并无性命之忧。小翠见求死不成,只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云清洛也不管她,只是问齐炜烨:“能否将赵姨娘房中的男丁全部叫来?”
齐炜烨道:“你觉得这事和赵姨娘有关?”
云清洛道:“有可能。”
齐炜烨听到这,应该与自己母亲无关,巴不得把事情闹大,站起身,急匆匆的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