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潭溱明显不服气,还要再说什么,云清洛却一抬手阻止了他的话:“你已经没有和我赌的资本了。”
栾潭溱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他知道,这个少年说的不错,这种赌法算是很公平的,因为每次都是看两人的点数相加的结果定胜负,他自认为赌技不错,还从来没遇到过三局三输的局面,但要让他相信这只是对方运气这么好,他却是不相信的。想到这,栾潭溱一拍桌子:“你出老千!你一定是出千了。”
“栾少爷,你这可就是冤枉人了,俗话说捉贼捉赃,你告诉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千了?我怎么出的千?”
栾潭溱愣了下,一时语塞,但还是梗着脖子吼:“如果你没出千,怎么能知道我的点数,每次都可以叫死?”
云清洛微微一笑:“你告诉我的!”
“不可能!”
自己根本就说过,更不可能会告诉对方。“是,你是没有说出来,但你的身体和表情已经告诉我了。”
云清洛说到这,周围立刻响起了一阵议论声。云清洛淡笑开口:“你看了骰盅后,脚尖轻轻点了一下,这是心情愉悦的表现,证明你这把的点数不错,我猜你有两个一,当你听见的时候,瞳孔微缩了下,随即又放松下来,证明你确实有一,所以你紧张了。”
“后来又听到我说只有两个,你又放松了些,这就告诉我,其实你有三个一。当后面我猜三、六、二、四的时候,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当我说到五的时候,你的眼睛却往下扫了一下,虽然很快,但很遗憾,被我看到了。”
“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因为我说中了,你想逃避这个结果,加之你之前愉悦的表情,证明你有五个五,而我自己有两个五,那不正好是七个,我直接叫七个五,你已经被逼上死路,只能开了,你再加,我开你一样是输。”
“如果我靠察言观色赢了你也算是出千的话,那苟二偷偷在你身后往你手上塞骰子算什么?”
赌坊的人一听这话,立刻有人往苟二的方向聚拢。苟二眼睛四处乱瞄,随后缩了缩脖子,苟着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栾潭溱听到这用手摸了摸眼角。云清洛却忽的一笑:“不用感觉羞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栾潭溱心中一惊,莫非这少年是神仙不成,否则,自己心里的想法她怎么能知道?想到这,立刻嚷嚷:“本少爷懒得和你计较,今天我有事,等下次再和你一较高下。”
说着,转身就想走。“慢着。”
云清洛平淡的道:“栾少爷,你的赌注还没兑现呢!”
栾潭溱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云清洛:“小子,别欺人太甚!”
云清洛一笑:“栾少爷,如果今天是我输了,你会放过我吗?”
说完,冷哼一声:“栾少爷还是愿赌服输的好。”
栾潭溱目露凶狠:“小子,你既然找死,就别怪我出手很辣了。”
说完,转头对着身后的下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几人一听到自家主子都吩咐了,纷纷露胳膊挽袖子,向着云清洛逼近。二楼打开窗户的一个房间内,两个男子正坐在窗边手谈,红衣男子正要出声,另一个墨衣青年却抬手制止了他:“别急,先看看!”
红衣男子只好又坐回椅子上,但心思显然已经不在棋盘上,不时的往窗户外张望,注意着楼下的一举一动。楼下。云清洛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拉了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栾潭溱。栾潭溱看到云清洛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去抓云清洛的衣领。却不料,手才刚伸出去,却被人一把抓住,往后一别,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地上,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肩膀:“疼疼疼,哎呦,疼死我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来救我!”
下人们都没看清楚云清洛是怎么出的手,发现自家主子被人控制住,都纷纷冲云清洛冲了过来。云清洛轻蔑一笑,高声道:“水老板,这可是他们先动手的,要是损坏了什么东西,可记得去找栾府要钱哈。”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桌椅散架的声音,随后响起的便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等众人反应过来,战斗已经结束。云清洛好像从未移动过地方,还是一副闲闲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栾潭溱和他的手下们却都痛呼着在地上打滚。云清洛吹了吹并没有灰的手指甲,淡淡道:“栾少爷,现在可以把赌注给了吧?”
栾潭溱见自己这边那么多人都碰不到云清洛一个手指,反而被这小子给收拾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真让自己脱光衣服去裸奔,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说现在还是大白天,外面人不少。如果这事被自家老爷子知道,后果......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栾潭溱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离云清洛几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舔着脸道:“小兄弟,咱换一个呗,这脱衣服实在是有辱斯文,你说要多少钱,我立刻回家去给你取来。”
云清洛却一抬头,看着二楼的窗户:“水老板,人家在你的赌场里出千,这事你不能不管吧?戏看够了,总不至于残局也要我收拾吧?”
着红色长衫的水鸿煊对墨衣男子无奈一笑:“我就说这小子不是善茬。”
然后站起身,抚了抚并没有丝毫褶皱的衣摆,从窗户口探出半个身子:“刘掌柜,该怎么办怎么办。”
楼下的刘掌柜听闻,一招手,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立刻将栾潭溱几人围了起来。栾潭溱知道,在这采南城,明轩赌坊绝对是个异类的存在。没人知道这间赌坊的背景,却也没有人敢在这个赌坊闹事。才开始,有些不信邪的世家子弟也来闹过,但后来不知怎么的,都再也不敢出现在明轩赌坊。栾潭溱见状,一咬牙:“我服输!”
说完,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双眼睛,立刻动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自己带来的人,都呆呆的看着自己,眼睛一瞪:“你们也脱!”
下人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说什么,都七手八脚的自己脱起了衣服。不多时,栾潭溱已经将自己剥的只剩亵裤,抬眼看云清洛,只见云清洛也没有叫停的意思,脸一红,一咬牙,解起了亵裤的腰带。随着动作,栾潭溱一身白花花的肥肉一浪一浪涌动着,云清洛只觉的恶心,一抬手:“行了,我可不想看你的牙签。”
栾潭溱一听这话,差点没喷血:“士可杀不可辱,你怎么对我都行,但我必须证明爷的资本。”
说着又要继续解腰带。云清洛被这胖子给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行行行,你的不是,但你也好好想想,你这么胖,就算不是,也得被你的肥肉给埋起来了吧,不扒拉开肉,别人也看不见。脱不脱亵裤也不重要了吧。”
栾潭溱听云清洛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一顿,不一会儿,却嗷的一嗓子哭了起来,也不管自己的手下了,捂着脸大哭着奔了出去。那群手下现在也都只剩下一条亵裤,见主子跑了,自然要跟上。于是采南城出现了一群只着亵裤的男子在街上狂奔的景象,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人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