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的中军,接受了他的亲自训练,粮饷充足,装备精良。
其个人能力以及团队配合能力,都是非常出色。 以五十人人的屯阵为标准,三个屯阵呈品字形为一列,足有十个这等屯阵依次向前冲。 李云泽更改了中山国的军事装备,将步卒长兵从长戟改成了长枪。 并非是那种五米长的拒马龙枪,而是标准的步兵长枪。 而刀盾兵除了环首刀与盾牌之外,还在后背上背着两杆短矛。 须卜鲁的心腹大将罕尔伦,带着两千人前来阻拦的时候,前排的长枪兵将长枪平端在手中,微微颤抖的枪头指向前方。 后面的刀盾兵取下背后的短矛,两边相距十余步的时候,奋力向前扔了出去。 临战的时候投掷短矛,这可不是罗马军团的专利。 两根短矛接连投掷过去,前排的长枪兵已然开始猛烈而又用力的捅了起来。 后面的刀盾兵猫着腰冲过去,化身跳荡兵破阵厮杀。 当然,两边的弓弩手都没有闲着,战场上箭矢横飞从未间断。 这支兵马是李云泽亲自训练的,平日里粮饷丰厚,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有不菲的赏赐,日常甚至能够保证每日都能吃得上肉。 不但自己过的好,就连家人的日子都过的很是不错。 到了此时,就是他们报答中山王的时候了。 汉军硬顶着对面射来的箭雨,奋力向前与前来阻拦的白羊部落厮杀。 罕尔伦亲自带着整个白羊部落最为精锐的大当户帐军,对汉军发起了反冲锋。 可他却是非常愕然,因为眼前的这支人数不算多的汉军,却是极为难打。 技战术纯熟,配合默契什么的,别的汉军也是如此,没什么好多说的。 可他们的装备实在是太好了,至少在罕尔伦的眼中,入目所见皆是铁甲,哪怕是那些躲在后面放箭的弓弩手们,也是顶着铁盔。 普通的兵器难以损伤铁甲的防护,至少的是骨朵,狼牙棒这等兵器方可造成有效伤害。 可草原上本就缺少铁器,哪里来的这么多重武器。 至于结果,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前排的部众被长枪刺穿,被刀剑砍倒,被强弓硬弩射杀。 成群的部众倒下,这才多大会的功夫,至少已然是损失了数百人。 红了眼睛的罕尔伦,手持双刃长剑带着帐军扑了上来。 李云泽布下的是修改版的三才阵,不是要前排的军士们战斗到死,而是以类似齿轮旋转的方式,让后排的阵列一层层的循环上前,交替作战。 当罕尔伦发起最凶猛的反扑的时候,察觉了这一幕的李云泽,抬手落下了头盔上的面甲,手中握着两柄铁锤,带着身边的亲兵径直迎了上去。 身披厚甲的李云泽,无惧箭矢刀枪。 其实他批不批甲都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为了不给世人留下一个变态怪物的形象,所以披着厚实的铁甲用作掩护罢了。 瞄了眼落在自己甲胄上的诸多利箭,李云泽倒是若有所思“看来是白羊部落的精锐了。”普通部众牧民,所用箭镞多以骨箭为主,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草原上缺乏金属。 而能够用得上金属箭头的,必然是部落里的精锐。 双手持锤的李云泽低吼一声“起开!挡着本王装哔了!”
护卫在他身前的亲卫们,略作犹豫还是持盾让开了位置。 李云泽穿了一套与这个时代截然不同的甲胄,全覆式从头盔,面甲,护脖,胸甲,臂甲,铁手套,裙甲,胫甲乃至于铁靴。 真真正正从头到尾包裹起来的铁罐头。 尤其是他双手各自拎着一柄硕大的铁锤,迈着沉重的步伐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真的是压迫感十足。 若是用画面感来表示,就像是戴着魔戒的索伦,出现在了联军面前一般。 举起手中的铁锤,李云泽横扫而出,对面的倒霉蛋当即被砸的飞了出去。 是真的飞走了,腾空而起飞出十余丈之远。 四周众人见着这一幕,无不骇然。 之前看他铁锤那么大,不少人还以为是木头做的外面刷漆,专门用来吓唬人的。 现在的话,真的是被吓到了,居然是真的! 两柄铁锤被李云泽舞出风声,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碰着了死,挨着了亡。 李云泽就像是攻城车一般势不可挡,冲入白羊部落的帐军之中大开杀戒,接连飞起的身影带出长长的哀嚎声响, 士气大振的汉军紧跟而上,摧枯拉朽般将帐军打垮。 急疯了的罕尔伦,双手握着双刃剑冲向李云泽,死死咬着牙奋起毕生之力劈在了李云泽的胸口处。 胸甲,是甲胄最为厚实的部位。 ‘噹!’ 一声闷响,双刃剑不出意料的折断。 双手虎口处一片血淋淋的罕尔伦,抬头就迎上了李云泽面甲下的那双眼睛。 ‘呜~~~’ 凌厉的破空声响之中,罕尔伦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瞟了眼被砸的没了脑袋的罕尔伦,李云泽甩了下铁锤再度前行。 失去了主将的白羊部落,很快陷入了溃散之中。 哪怕是他们最为精锐的帐军,也是一样。 须卜鲁怎么也没有想到,两千人这么快就被打崩了。 非但没有阻挡住侧击的那支汉军,甚至还反身冲乱了中军主阵。 至于远处厮杀的骑兵们,在这等混乱的战场上,想要如臂使指的进行微操指挥,压根不可能。 之前骑兵们接到的命令或是进攻,或是阻击。 现在又接到命令让他们退兵回去,再精锐的兵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从进攻到退兵的转变。 也就是说,援军什么的,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 眼见着李云泽带着的汉军已然从侧翼冲入了阵中,白羊部落中军阵脚大乱,无论头人贵人们如何喝骂,也是不可避免的开始溃逃。 须卜鲁长叹一声,嘱咐身边亲卫们吹号,随即调转马头径直逃亡而走。 沉闷的牛角号声响起,这是退兵的号声。 而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最终能有几人得以逃走,那就只能是看命了。 白羊部落的溃逃,让苦战之中的汉军士气爆棚,他们不断前行追杀溃兵获得战功。 若是此时战场上的局面更换一下,换成李云泽这儿是骑兵占据优势,那他敢保证,白羊部落的人十个里面至少有九个得留下。 可惜他手中的骑兵太少了。 “击鼓。”
眼见着白羊部落溃败,李云泽当即嘱咐“兜住他们的步卒。至于骑兵,能拦下多少是多少吧。”
敌军已然溃败,李云泽也是放下了手中的铁锤,后面的战斗用不着他去身先士卒了。 军士们欢快的追杀,每一颗首级都意味着高额的赏赐与战功。 抬头看了眼天色,李云泽心头计算了下,从接敌到现在,前前后后也就是一个多时辰的样子。 一个下午的主力会战,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命运,大致也就是如此吧。 虽然这一战不能决定大汉与匈奴的命运,可至少决定了定襄郡的命运。 白羊部落的主力被打垮,虽说有不少骑兵逃走,可哪怕是收拢人手也是至少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等到那个时候,李云泽早已攻破成乐城下的白羊部落老营,整个定襄郡的危机,自然也是随之解除。 落下面甲的李云泽,深深吸了口满是血腥之味的空气,脑海之中已然是在规划,如何夺取程不识的兵权,集结定襄郡的兵马从侧翼去冲击围攻云中郡的匈奴大单于本部。 然而此时在遥远的上郡,一队规模庞大的车队,已然是驶出了边墙,浩浩荡荡的往对面匈奴人的营地行去。 最为奢华的一辆马车上,车窗被推开,一年轻女子探首而出,深情的向着身后的长城张望。 那里是她的家乡,而她即将被远嫁匈奴去和亲。 这一别,就是一辈子! “大王。”
满脸通红的赵偃,快步跑了过来行礼“已经统计出来了。”
坐在马扎上烤羊腿的李云泽,干脆的嘱咐“说。”
“是。”
“此战阵斩匈奴计七千四百一十九级,俘五千五百余人...” 通常情况下,大战之后损失的军士数量,是要远高于被当场阵斩的。 因为有许多首级无法收拢统计,有许多伤兵会在日后陆续死亡,有不少人失踪等等等等。 至于俘虏没有精确的数字,是因为许多俘虏都是轻伤员...重伤员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就被了结了。 可在这个医疗能力低下的时代里,轻伤员也有很大可能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所以只能笼统的统计个数据。 也就是说,此战已经确认白羊部落的损失,就达到了一万三千人的规模,已然是接近其总兵力的一半。 算上那些没办法收拢尸首的,那些感染而死的,那些失踪之后再也没有回去的等等,此战白羊部落的损失至少在一万五千人以上。 白羊部落,一战就被打断了脊梁骨。 “立刻写信,将报捷文书快马送去中山国。”
李云泽嘱咐道“让张欧转送长安城。”
“喏~~~” 此时军营之中欢声笑语,军士们聚集在火堆旁,痛快的吃着马肉(战死的马,负伤无救的马)饮着不算多的酒水。 打了一场打胜仗,当然是士气高涨了。 战功奖赏什么的自然不必多说,不过要等到朝廷来发放。 可以想象的是,取得了这么一场辉煌的胜利,在匈奴人大举入寇的环境下,必然会得到极为丰厚的赏赐。 不是李云泽掏不出来这些赏赐,而是他真的掏了的话,那朝廷就真的得把他当反贼了。 ‘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 动了器又动了名,别说中山王了,太子也不行。 李云泽心中,也在做着战后总结。 “必须增强骑兵力量,若是今天骑兵足够多,也不至于让白羊部落跑掉这么多...” “大王。”
“恭喜大王...” “大王天纵之姿,此战大胜必然天子欢喜...” 韩服陈信等人乐呵呵的上前,嘴里说着恭贺的话语。 他们作为重要的参与者,此战之后必然会得到丰厚的回报,此时的心情那真的是情真意切。 “战争还没有结束。”
李云泽平静的嘱咐“各部将伤员与俘虏都送回武进去,俘虏与之前的那些牧民老弱一同看押。你等各部皆抽调三百人,再选千人夫子负责押运看管。”
“明日一早,全军出动以车阵为掩护,直取成乐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