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距青州还有多远。”
御驾上的梁皇萧元启闭目问道。安国公陆项城出列行了一礼,“启奏陛下,还有五十里便是凉州城,按照目前的行军速度,两日便可到青州城下。”
梁皇萧元启依旧闭目,没有一丝丝神情波动的说:“传我令,到距青州五十里的地方扎营,青州那边可有消息。”
“伪宋小皇帝、伪忠国公楚家沐、伪朔方侯周校良、伪善勇侯青州牧李溪山等均在青州城内,城内最少有十万宋军,大有毕其功于一役之态。”
武宗睁开双眼:“消息准确吗?”
陆项城给梁皇示意了一个眼神。梁皇便让所有人退下。陆项臣待人员退去后,将怀中的信件递给梁皇,“大军到达小孤关的时候,残宋善勇侯青州牧李溪山便差人与我联系归降事宜,消息由他传来,应该错不了。”
武宗看完信件后大笑,“好一个楚家沐,看来真是想毕其功于一役,那朕就满足你,先灭了残宋,再去清理滇地、安南那几个迟迟不肯易帜的地方。”
陆项城看见梁皇描述不世之功的神色,开始拍起了马屁:“陛下,幽云不过二十万兵马,还要防范延边公孙述、东胡趁火打劫,青州兵马不会超过十万,此番陛下亲征,定可平定伪宋。”
梁皇此刻明显的胜券在握,得意的一笑:“哈哈,楚家沐自幼与我熟识,也是我们这一辈中的翘楚,还是不要大意,联系公孙述,他若是现在出兵助国朝讨伐伪宋,便不计较他未易帜之过,若是不出兵,那么国朝平定幽云之日,就是踏平延边之时。”
青州城内,李溪山府内密室中,青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二十余人云集于此,青州司马段初业满脸笑容地说:“李大人,梁军已到凉州,其他各州,现多在观望。卑职以为,梁军四十五万伐我,我等力战不若以卵击石,万无胜利之望,不如趁早联系大梁,此番幽云易帜的首功,我们一定要拿到。”
室内的大小官员听到段初业的一番话,顿时哗然,有同意的,有要当忠臣的。此时李溪山站立起来,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初业此言,不知诸君意下如何,却是甚合我意。溪山主政青州日久,想来未愧对诸君,今日之事诸君商议,也是为了诸君的前程,如有异议,出去后,全当今日未到过溪山密室,溪山绝不阻拦。”
李溪山环顾一周,见无人再有异议,便回到了座位上继续说:“初业啊,做事还是要沉稳,切不可单凭一腔孤勇。忠国公楚家沐一到青州,便把五千青州军打散了,现在想要在梁军攻城的时候,打开城门怕是不可行了,我们只需要等,伺机而动。”
段初业心急口快的追问:“卑职是个莽夫,不知道时机不时机的,总而言之,全凭侯爷指挥。”
李溪山坐在密室中央,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今日开始,你不要有任何异常,服从楚家沐的指挥,只要在暗中聚集我青州军士即可。”
段初业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也连连点头:“谨遵侯爷教诲。”
李溪山抬了抬手,示意段初业不要说话了,开始了自己的慷慨陈词:“诸位,我等在青州这萧瑟之地,一呆就是十年,起初想着梁国初立,我宋为其抵御东胡、楼烦的屏障,定会先稳固江南、滨海等地,然后定交趾、安南、滇地,最后伐幽云。我等在此拥立刘宋皇室,有一个从龙之功,将来也是归顺新朝的筹码。如今看来,是我失算了。而今萧梁启兵四十五万伐我,我已无胜算。先前我青州不易帜,也算是为刘宋尽了忠,如今的形势,我等是良禽择木而栖,心中大可不必有负担。”
他这一番精彩的演说,让密室中的官员连连称是,一见大家的思想基本统一,又接着说:“这段时间,诸君切莫妄动,也不要再联系了,举事之时,我会差人与诸君联系,初业找机会,将我青州军士尽可能多的聚在一起,以图大业,溪山在此向诸君叩首了。”
说罢站起来便要扣手。惹得一众官员上前搀扶,嘴里都嘟啷着:“李大人,使不得呀!”
之类的话语。宋军大营里,“朔方侯,大伴那边可有消息?”
忠国公楚家沐一边看地图,一边问。周校良明明心里很焦急,却又拼命的克制,宽慰楚家沐道:“公爷不必担心,大伴做事从未让先帝失望,标下想着,不日定会有消息回来。”
不一会,楚家沐看完地图,转过身来:“吴宣发,孔径先,萧鼎新,胡定军,你们四位是我公府的老人了。如果斥候的消息没错的话,萧逆大军,明日傍晚便会到青州城下,今夜开始,加强戒备,哨岗加倍,时刻准备应战。”
“谨遵公爷命,当为公爷效死,大宋效死。”
四人单膝跪地,视死如归。楚家沐又对着周校良说:“朔方伯,本公给你一万骑,明日开始,每日三更,袭扰萧逆大营,不求战果,疲萧逆之师即可。达到效果就撤,不可恋战,为大伴争取时间。”
周校良出列行军礼道:“标下遵命。”
草原上,东胡王庭正在载歌载舞,东胡单于拓跋部内眼睛一直盯着舞女,嘴里还不停的嘟囔:“大祭司,这些个南人女子,模样还真是俊俏。”
大祭司明显对这些不感什么兴趣:“单于,南人不光是女子曼妙,他们的土地比我草原肥沃,他们的盐巴、粮食更是取之不尽。”
单于很明显没有了壮志雄心,当年被宋军打怕了:“大祭司莫要说笑,南人的东西是好,前些年与刘宋打仗,我东胡的男儿死伤无数,还是在草原好啊。”
“单于,如今机会来了,刘宋皇帝的大伴来到草原,带来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大祭司微微鞠躬,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大天母没有忘记她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