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意也懒得拆穿他拙劣的谎言,抬头看着正在忙着上菜的二宝,喊道:“二宝,去后院把子瑜叫来,他爷来送他去书院上学。”
“好嘞!”
二宝放下手里的菜肴,将布巾往肩上一甩,朗声应道便转身去了后院。秦孝贤不舍的盯着那丫头手中翻来覆去的账簿,听说最近饭庄生意好了不少,肯定很赚钱。没想到他那个摊在床上的儿子,竟然有个如此能干的媳妇儿。秦晚意只当没有注意旁边有只眼睛盯着,直接将账本盖了起来,此时秦子瑜也从后院出来,一看到秦孝贤噘得老高的嘴顿时垮了下来。“爷爷,你来送我去书院?”
秦孝贤知道自己今天是看不到账本的,讪讪然的冷哼一声,然后才变脸笑容满面看着秦子瑜。“没错,爷爷就是特意来送你去书院念书,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好嘞!”
以前一听说去书院就垂头丧气的秦子瑜,这会儿倒是高兴的点了点头。秦孝贤瞥了眼柜台里面低着头的秦晚意,故意扯着嗓门道:“意丫头,我送子瑜去书院了。”
“好嘞,您慢点!”
秦晚意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秦孝贤也不在意,毕竟在他的心里,那丫头片子,早已经是别家的人,陈灵云的饭庄最后还是秦子瑜的。只要抓住了秦子瑜,还怕饭庄最后不会到自己手里。秦孝贤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却不知道秦晚意重活一世,早已经知道他们的狼子野心。这种事情,她自然是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秦孝贤带着秦子瑜准备离开,秦晚意却从柜台里面出来,站在秦子瑜面前,目光凌厉的看着他。“秦子瑜,去了书院给我用功读书,要让我再知道你玩棋盘,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你敢!”
秦子瑜不服气,瞪大眼睛看着秦晚意。“有何不敢?”
程唯卿忽然从外面进来,一袭青衣的他,明明一副书卷气,可是狠厉的眼神却让人莫名心悸。“姐、姐夫……”刚才还一副谁也不怕的秦子瑜,瞬间跟打了霜的茄子,蔫得只能缩在秦孝贤怀里。对于程唯卿,秦孝贤心里也有些怵。可他好歹也是长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在晚辈面前露怯。“唯卿,子瑜还是个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秦孝贤吸口气,端着做长辈的姿态,“吓坏了我的宝贝孙子,你赔得起吗?”
程唯卿瞥了眼秦孝贤,轻哼一声,目光落在秦子瑜脸上,薄唇轻启:“子瑜,你姐的话,你听懂了吗?”
秦子瑜是害怕程唯卿的,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他频频点头,道:“我知道了,姐夫放心,我一定用功读书。”
“去吧!”
程唯卿侧身站在旁边。被忽略的秦孝贤,不满的瞪了程唯卿一眼,却被他周身散发出来阴冷的气息吓得缩了缩脖子,拉着秦子瑜离开饭庄。秦晚意深知秦孝贤的心思,等他前脚离开,后脚就招来饭庄的小伙计,俯身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一定要小心,莫要被他给发现了明白吗?”
前世,秦孝贤就是这一次联合族里远方的伯父,哄骗得母亲将饭庄抵押出去给他治病。这一世,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再次发生。“姑娘放心,一定!”
伙计点了点头,立即跟了出去。秦晚意收回视线,正好撞上一旁看着自己的程唯卿,抿了抿唇,神情更加淡漠几分。“意娘……”程唯卿上前,正欲伸手,却只是触碰到她的衣衫,徒留一抹清香。话说秦孝贤带着秦子瑜离开饭庄后,就走在去书院的路上。秦子瑜不想去书院,走了没一会儿就喊累,“爷,你带我去玩吧,我不想去书院!”
“那可不行!”
秦孝贤自然也不是真心要送他,不过面上还是要装一下,“要让你姐知道,那你就死翘翘了。”
“可是,我真的……”秦晚意就算了,只是那程唯卿他心里才是真的怵。秦孝贤看着秦子瑜一脸不高兴,顿时脸色一变,整个人轰然倒在地上,手脚不停抽搐,双目泛白。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旁边的秦子瑜吓得一跳,立即蹲下来,着急不已的推搡起来。“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去书院就是了。”
无论秦子瑜说什么,秦孝贤始终不停抽搐,爷孙俩的异样很快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莫不是羊角癫?赶紧请郎中啊!”
“再下去会出人命的,小伙子,赶紧给你爷爷去请大夫。”
“爷,你等着,我去给你请大夫!”
秦子瑜说着便要起身,此时,一个留着山羊须,书生打扮的老人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把摁住要离开的秦子瑜。“小兄弟,我是云游到此的大夫,你若放心的话,我来替你爷爷看看?”
“好,快点!”
秦子瑜抓着游医就直奔秦孝贤这里,压根没有注意游医眼底一闪而过的奸佞。游医来到秦孝贤身边,看着抽搐不止的人顿时拧紧眉头,神色凝重。他似模似样的给秦孝贤把脉,顺带检查了一下他,然后才看着秦子瑜道:“小兄弟,你爷爷这是羊角癫,想要彻底医治恐怕需要花上不少时间和银钱。”
“没关系,我娘有钱。”
秦子瑜哪里知道这就是一场骗局,只要能让爷爷没事,多少钱也愿意花。“大夫,您只管替我爷爷治病,我这就回去给您拿钱。”
说完,秦子瑜就穿过人群朝着饭庄跑去。彼时,人群中看着一切的伙计,也从另一条小道抄近路先秦子瑜一步回到饭庄。柜台后面,秦晚意听完伙计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冽的笑意。“你先下去休息,今天的事你辛苦了,晚些去我娘那里领十文钱吧!”
“谢谢姑娘!”
伙计对着秦晚意一阵感恩戴德,见她挥手便识趣的转身离开。当初,秦孝贤就是通过这个手段骗的母亲卖了整个饭庄,这一次,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秦孝贤的真面目。秦晚意撑着伞,正准备离开饭庄,眼角瞥见一抹青色,神情当即冷了下来。“今日你那父亲没有把你拉到衙门去处理事情?”
“意娘的事才是正事,其他人自然不能与意娘与之并论。”
程唯卿顺势接过秦晚意手中的油纸伞,收起来立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