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彻底得罪了卢姻。她深吸一口气,又指了指门外:“你们走吧,我没什么想和你们说的了。”
卢姻完全是向着陆行远的,想从她口里了解更多是不可能了。“好,那你要是想起什么,就和我们联系。”
我将古董店的名片留在了桌上,而后和萧容予离开了。刚走出门,跟在身后的卢姻将名片扔了出来。名片正好砸到萧容予脚上。他周身寒气立即蔓延。卢姻不敢看他,口里不客气地说:“不要再来了!”
话落,她用力关上了门。摔门声余音不散。我拉过萧容予的胳膊,安抚:“别生气。”
萧容予缓缓摇头:“我还不屑和她置气。”
“我知道,你是不爽她对我的态度嘛。”
我笑着亲了口他的脸:“不过,我也问了挺多不好听的,她有脾气也正常。”
萧容予怒气顿散,搂住我的腰,轻声道:“你就是脾气太好。”
话落,他抱起我回到了人间的宅子。在外奔波一日,我们也算小有收获。回到卧室后,我吃了点萧容予让送来的点心。几块香甜软糯的点心下肚,顿时抚平了一天的疲劳。坐在躺椅上想要休息会,萧容予偏是挤了过来,将我搂进了怀里。我干脆靠在他身上,打趣道:“你什么时候离得了我?”
萧容予手持玉轮,在我脸上轻滑。“海枯石烂,水滴石穿?”
我轻笑。手指抚上他手里按摩用的玉轮,我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这玩意儿?”
萧容予边温柔地动作着,边说:“看你们女孩喜欢,就叫玄小蛇备着了。”
我嘟囔了一句:“我可不是小女孩。”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闭起眼,享受他的按摩。我本想小憩一会后,再去一趟魔界。谁知一闭眼,思绪又回到了案子上。刚才卢姻的反应看上去不像作假。她要么是演技极佳,要么就是真不知道陆行远的事。事情又停滞下来。想着案子的事,我心里有些乱。睁开眼,我指尖勾了勾萧容予的衣袖:“你刚才看脱皮人的记忆不是看到陆行远了吗?他就没说什么?”
根据脱皮人的表现,明显是记得陆行远啊。萧容予摇头:“怪就怪在这,他的记忆中,陆行远并没有和他交流。”
“可脱皮人话里话外,不都是陆行远和他说过什么吗?”
我拧起眉:“难道有人篡改了他的记忆?”
“除非那人的修为高过你我,否则我会发现痕迹。”
萧容予冷静地说:“所以,刚才我也没搜那女孩的魂。”
也对……那么,陆行远就只是去见了他们一面。什么都没干?“或许,陆行远的目的只是见一面,将鬼气留在受害者体内。”
萧容予颔首:“很有可能。”
不过,陆行远要真是自己想作恶,也没必要告诉我们了。我琢磨着现有的线索,犹豫着问:“你说……卢姻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或许陆行远确实自杀了,那女鬼只是化作他的样子作恶。”
萧容予很是果断:“不会。”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确定?”
萧容予轻咳一声:“之前,你不是奇怪为什么我找不到那女鬼吗?”
“是有这么回事……”我眯起眼,故意放缓了语气:“我记得某个人当时知道了什么,不想和我说呢。”
萧容予手上的动作一顿,恐怕是有点心虚了。不过,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是当时还不太确定罢了。”
当时萧容予明明是想卖关子不告诉我,现在还找这么不靠谱的借口。我轻笑一声,没有拆穿他:“那现在你能说了吧?”
萧容予放下玉轮。我则翻过身,面对着他。他伸手顺了顺我的头发,边解释:“那女鬼应该是和陆行远签订了契约,在他体内躲着,所以我们才找不到人。”
“如果陆行远死了,她应该去找下一个宿主。”
难怪他笃定了陆行远还活着。想想也是,如果陆行远真的死了,生死簿早就落定了。我眯起眼:“也就是说,那女鬼附身了陆行远?”
可若是附身,鬼气是遮掩不住的。又是如何瞒过我们的呢?对上萧容予含笑的目光,我耸耸肩:“看来,我对鬼魂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术业有专攻。”
萧容予手向下滑,手背抚过我的面颊:“鬼魂之事,本不是什么值得钻研的事。”
我们在人间解决案子,积攒功德,少不了接触鬼魂。萧容予这话多少在安慰我。不过,有萧容予这个冥王在身边,我也不需要了解太多。“说到值得钻研的事,我倒是有一件。”
说着我向前一扑,就被他拥进了怀中。萧容予低声问:“什么事?”
他怀抱的温暖,总是让我眷恋。我蹭了蹭他的肩膀,感受着他肌肉紧绷的力度:“与魔文有关。今晚无事,我去魔界一趟,把卷阁里的古卷都拿来吧。”
萧容予拍了拍我的背:“你忙活一天了,不如休息会再去?”
我轻轻推开他,笑说:“刚才有冥王亲自按摩,还不算休息吗?”
我起身,将玉轮放在椅旁的桌上。萧容予也跟了过来:“那我陪你去。”
有闲的时候,叫他一刻不同我一起,是不可能的。我笑笑,拉过他的手:“好。”
转眼,我们回到了魔界。魔界和人间不同,我们到的时候,还是一片繁忙。我不由有些感慨:“想当初魔界刚重建时,还是一片荒凉,现在到隐有当年繁华景象了。”
萧容予摘下路边半人高的魔藤上结出的小花,顺手递给了我,边说:“在婵儿治下,魔界只会更好。”
我接过小花,蓝色的花朵在手上跳腾了两下,很快化为灰飞。我搓掉指尖的灰,无奈瞧向他:“你摘它做什么?”
萧容予低笑:“本想给你讨个乐子,看来我对魔界也不甚了解。”
我越过他,摘下另外一朵暗红色的魔花。在摘下来的瞬间,一股魔气顺着藤蔓上的缺口涌上半空。细小的红色闪光在一片昏暗中十分漂亮。我将花别在萧容予衣襟,挑眼对上他的视线。“这叫情人花,送情人要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