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凌犹豫片刻，也进了去。
里面很简单，除了一副画像，就还剩一个木牌，刻着白源之妻：张婉儿。
桌子上还放着新鲜的水果，烧着香，似乎是刚才才点的，才不过烧了一点。
白千凌看着画像上的女子，一身白衣，笑容可掬，倾国倾城。
也难怪当初会反对和父亲的婚事了，像母亲这样的大家闺秀，就应该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美好的度过一声。
而不是嫁给一个整日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忐忑不安的过日子。
“这是你娘，上柱香吧。”白源没有看着白千凌，从一进来就只盯着那立牌看，神情落寞。
白千凌看着“张婉儿”的名字出了神，娘吗？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但确实有股亲密感。
她小心翼翼的的上了柱香，脸色和平常一样，无半分忧伤。
白源看了眼白千凌，摇了摇头，经历了那件事情，凌儿不记得八岁之前的所有记忆，也就是说，她不记得关于她母亲的一切。
这事早在之前，苏北墨就告知了他。
白源不知是还高兴还是难过。
上了香之后，白千凌缓缓下跪，低着头，想要寻找一丝丝关于张婉儿的记忆，只是，并没有。
但是画像上那个慈眉善目的人，却还是冲击着她的心脏。
隐隐作痛。
白源拉起白千凌：“走吧。”他不想让婉儿在天之灵看到凌儿这副模样。
或悲或怒。
怒的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悲的是，关于母亲的记忆都没有。
白千凌手被白源拉着一同出了门，粗糙的手掌磨擦着她的手，温暖又有力。
“爹为何不再娶妻？”白千凌问。
白源停下，转过身看着白千凌，似乎有些惊讶：“凌儿希望爹爹再娶妻？”
沉默许久，希望或不希望，她也不知道，只不过确实是想知道，爹爹是否和皇后娘娘所说的一样，只钟情于娘亲，所以才不再娶妻。
或是因为其他原因没有办法再娶。
白源望着白雪，缓缓道：“你娘亲以前曾和我说过，害怕会过上和皇后娘娘一样的生活，那将会让她觉得生存毫无意义。”
皇后娘娘虽然地位尊贵，只不过一直不受宠，所以在其他妃嫔眼中，就是个笑话！
再加上皇后娘娘和母亲一样的性格，温柔贤惠，没什么脾气，在宫中也没少不被尊重的时候，更何况，皇上从来都不站在她那边。
只是后来莫长歌被封为太子了之后，才得以太子的名义威胁其他妃嫔，这才不敢有人对皇后娘娘失礼。
只是，当初张婉儿还没有白千凌，若是其他的妾室也那样对她，她可不像皇后一样，有太子护着。
“现在呢？”
白源摇摇头：“现在，有你不就够了。”他摸了摸白千凌的头，脸上终于不再是悲痛。
“白小姐。”远处洛染大喊了一声。
白千凌看过去，洛染一直招手，似乎是有急事。
“爹，我先过去了。”白千凌冲白源说了一句，直向洛染跑了过去。
白源看着白千凌的背影，摇了摇头，他始终无法阻止她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白源回到厅堂，白千凌和洛染洛清兄弟二人早已不见，“准备一下，进宫。”
“是。”
天城外。
洛染洛清白千凌三人的马车快速的从街道上经过。
陌影和天影紧随其后。
“现在怎么样了？陌影？”刚出了城，白千凌便掀开帘子，对着后面空无一人的道路喊了一声。
陌影很快出现，骑着马与白千凌的马车同步。
“回小姐，具体情况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是弑神宗，必然不会简单。”陌影解释，已然忘了他是受主子之命暗中保护白千凌。
白千凌面目浓重，“洛染，再快点。”
洛染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速度又加快了些。
方才洛染急匆匆叫她，正是因为弑神宗攻打了墨城。
而她之所以会知道陌影跟着，也并非是洛染告知，只是能感觉到，从她出了将军府就一直有人跟着，再加上之前苏北墨会知道她进宫的事，却不可能是洛染洛清说的。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
只不过今日才确定。
洛染看了眼陌影，很无奈。
陌影一脸懵，看了眼身后，天影并未现身。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
明明叫洛染将信传递给白小姐时就告诫他不能说出自己的行踪。只不过现在，是自己暴露了。
“白小姐，是属下执意要守着的。”陌影道。
白千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没有苏北墨的命令他们怎么可能会守在这里！她又不傻！
随后，天影也跟上了白千凌的马车，一行人一路安全回到墨城。
墨城，安静的不像话。
城门紧闭，所谓的弑神宗也没见到，更没有被攻打之后的惨淡。
天影驾着马走到前面，“白小姐，我和陌影先进入看看。”
总感觉有些不正常，安静的太过了。
“嗯。”白千凌点头。
话说如果苏北墨知道她回来的话，都会到城门口等她，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天影和陌影两人很快骑着马到达城门，借助马背一跃而上，进入墨城。
而白千凌则慢慢前行，离城门口不过几百米。
很快，城门被打开，陌影和天影走了出来：“白小姐，主子在等你。”
白千凌看着两人似乎没有任何异样，便叫洛染赶着马车进去。
紫菱殿，大厅。
苏北墨坐在主位，悠闲的喝着茶。
白千凌看着看着他，嘴角*。
什么鬼？弑神宗进攻墨城是假的？
“站着干嘛，过来。”苏北墨招招手，白千凌走了过去，问道：“你骗我？”
苏北墨搂着她的腰肢，上她坐在他的腿上，轻声说：“因为想你了。”
白千凌头顶一群问号，明明他们才不过一天没见好吧！
“所以，这就是你骗我的理由？”白千凌板着脸。
苏北墨立即认真起来：“弑神宗确实是过来了，只不过连进城的机会都没有。”
虽说弑神宗确实厉害，却也太小看墨城，小看他苏北墨了，竟只来了不过二十人，早被他打发回去了。
只不过书信确实是他让白衫传书出去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见她一面。
似乎已经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好好相处过，至少，在墨城待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