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陈师仍在熟睡中,打着响鼾。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被惊醒的陈师不耐烦地拿起手机,问道:“什么事?”
“什么!?”
陈师瞪大了双眼,皱着眉头,心里想着:给自己在村里挣脸的机会到了!他呆滞了一下,拨通了弟弟陈涌的电话:“小当的妈昨晚死了,你要回来帮忙吗?”
陈涌淡淡的答道:“我事忙,不方便回来。”
陈师不乐意了,他眯着眼,皱着眉说道:“人情面你要给一个嘛,你不回来的话,影响可能不太好啊。”
陈涌反问了一句“影响不太好?”
就挂断了电话。在手机的嘟嘟声中,陈师愤愤地说了一句:“这面子你不要,我还要呢!”
陈师放下手机,伸了伸懒腰,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用冷淡的面容,陈师问母亲杨翠道:“小当的妈昨晚死了,你要去帮忙不?”
杨翠两眼瞪着陈师,吼道:“去帮忙?当年你爸死的时候,小当的妈跑来闹场不说,还大叫‘死的好!’。让我去帮忙,开玩笑!”
陈师来气了,对杨翠大吼道:“我们下代人不管上代人的事!”
陈师说完便向小当家走去,身后听得母亲杨翠那一句“你……就是为了面子!”
他笑了笑:面子对自己来说是很重要的呢!东方渐起红晕,太阳刚刚露出自己的小芽子。陈师看着不堪的小当,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啊。”
小当没有说话,陈师沉默了一会儿,满面笑容地问小当:“你妈走的时候,有没有念叨我呢?”
“没有。”
陈师笑道:“老人家走之前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要是知道昨晚你妈要走,我肯定会和你一块儿送她的。”
小当冷笑了一声,陈师觉得有点尴尬,便干咳了几声。一个早上,陈师将家里的器具全借给了小当办丧事。不要以为陈师大义,他仅仅是为了让小当觉得自己很大气,自己有一个脸面可说。母亲杨翠提醒陈师要在所借的器具上打上记号,方便丧事之后好认领。“哦嚯,”陈师大叫道:“你是怕人家不还你吗?说得你这些破烂很值钱的样子。”
正午已至,天气炎热。陈师去拿了一根冰棍吃着,脑袋里想着一些事。“原来小师在家的呀!”
一名衣着艳丽的女子突然来访,她带着一个孩子,满是一脸的傲气。那孩子脸上尽是疑惑,他不理解大人们的所为是为了什么。“小星你看,这就是那个为丧事贴三千块的叔叔,做人就要像他一样大方哦。”
陈师听后得意地笑了笑,手中的冰棍直直摇晃。“哎,有冰棍啊?给我们娘俩一人来一个呗!”
“啊……好的。”
女子接过冰棍时,笑着问陈师:“你的弟弟和妹妹要来么?”
陈师似乎有些难堪,他收起笑容,平静地说道:“我已经发消息给他们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来。”
“村里办丧事,他们是应该来的啊!这是面子问题。”
女子说完便带着孩子去了小当家。杨翠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气冲冲地问陈师:“你搭了三千块进去?你是不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啊?”
见此,陈师怒吼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杨翠也吼道:“死掉的那个是你的什么?啊?为自己撑脸撑到这种地步。”
陈师眼睛直瞪着母亲杨翠,面目狰狞,他冷笑道:“哪个像你哦?如果是你死了,我把你火化了往村对面的河里一丢,就玩事了!”
杨翠曾在别人家丧事上帮忙,小当的妈妈见了便嘲笑她,说道:“你做的那点事,我一只手叉在腰上做的都比你多。”
杨翠因此和小当的妈起了矛盾,一人黑着另一个人的脸。夜晚,繁星闪烁,月亮歪着脸,耳边不时有蚊子的嗡嗡声响起。陈师拿起手机,拨通了妹妹的电话:“妹啊,小当的妈昨晚死了,你要回来吗?”
“我坐月子呢!来不了。”
“可是这人情和面子的问题……”“哥,你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明明是死了一个人,却被你们弄得像是在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