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忧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把安良才轰在原地不敢动！
他脸上连敷衍的笑容都挤不出来：“夏小姐，我不明白。”
夏无忧眼神带着一丝怜悯：“潘先生他，是不是已经过世了？”
安良才讪笑：“夏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我找到张小姐放置的摄像头了，不过我不打算破坏现场。如果可以的话，请告知我，潘先生，是否还在人世？”
安良才正想说什么，突然缩了缩右边的肩膀。
夏无忧好整以暇看着他：“我知道你耳朵里有监听设备。”
安良才凝了一会神，定定看着夏无忧。
“夏小姐，请随我来。”
夏无忧颇为意外：“张小姐改变主意了吗？”
安良才什么也没说，望前走了两个房间，这才开门进去。
房间里，是同样的监控设备，和同样的，被包扎成木乃伊一样，唯独嘴巴和鼻子露在外面的人。
和先前设备不一样的是，这里的设备示数波动极大。
“无忧。”病床上的男人声音沙哑。
夏无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那样站着。
安良才看了她一眼，很快把目光转移了。
“潘董，夏小姐在这里。”安良才试图给潘建国描述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出口。
床上的病人和夏无忧都彼此沉默，安良才觉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师兄，你活着。”夏无忧倒是先开口了。
过了好几秒，潘建国才低声回道：“我没有被阉。”
夏无忧一愣：“什么？”
潘建国苦笑。
盼了二十多年的再次相遇，他想过无数次和夏无忧再次见面的场景，也想过无数次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可他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但不说这句话，又该说什么呢。
潘建国手指动了动，把病床的上半部分调了调，让自己微微看起来像是在坐着。
“无忧。我没有被张英阉了。我只是……只是……”
安良才站在原地，尴尬得直用脚趾头扣鞋底。
幸好夏无忧和潘建国都无视了他。
夏无忧听明白了，她浅浅一笑：“师兄，愿你健康，平安。”
潘建国只有鼻子和嘴巴在外面，他被蒙在纱布里的眼睛拼命睁大，可除了感受到有光之外，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很着急：“安良才，我的眼罩可以拿掉了吗？”
安良才低声回复：“在感染危险期，您还是暂时不要揭开眼罩。”
夏无忧收回看向病床的目光，低下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夏小姐？”安良才试着想去拉她。
“无忧，无忧？”潘建国急了，他忍痛翻过身，想去够她。
安良才大惊失色，放开了夏无忧，急急去扶潘建国。
“潘董，小心！”
“无忧！”潘建国想挣扎。
安良才看着夏无忧出门，关门，他急急在潘建国耳边低声道：“潘董，她看起来很伤心。”
潘建国停止了挣扎：“什么？”
安良才想起夏无忧第一次看到潘建国时的样子，心一横：“潘董，夏小姐刚才哭了，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