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忠声音依旧有点显得很焦躁,道:“我能干什么?我上班下班呗,我干什么了。那多少人都能够给我作证。”
“讲清楚。”
施传德的声音还是不骄不躁的,说道:“讲清楚都干什么了?”
“那我能告诉你吗?”
宁元忠道:“我跟你说啊,你们知道我的名字,也应该知道我在那上班。所以你说我能告诉你我具体干什么工作了吗?你少在这里跟我扯淡。你们要干什么,跟我说清楚。”
施传德笑了笑,道:“那就说说不泄密的。都说说。”
宁元忠道:“我不可能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套我话呢。我现在跟你一说,再把机密透露出去。反正我是不可能说的。”
施传德道:“嗯,所以说,宁元忠先生。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机密?包括上厕所,吃饭?”
宁元忠声音有点急了,道:“那当然不是,你这个人是不是不会听人说话啊。”
“既然不是。”
施传德道:“那就说说。我提醒你一句,宁元忠先生,我已经这么问了,你如果还在顾左右而言他,我会认为你在故意跟我兜圈子。说吧。”
宁元忠听罢,道:“行,你要听是吧?我今天早上上了班后,看了看报纸,自己给自泡了杯花茶,这个花茶可好。那是我爱人的一个老同学,从她老家带过来的。现在,我……” 宁元忠刚刚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错,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在故意兜圈子,如果自己这么说话的话,现在是能够拖时间,可是这种回答让上峰听见了后会怎么想啊?自己到了安全局的刑讯室,旁边都是各种刑具,然后自己在这从容的兜圈子玩……这是耍谁呢?耍对方?不,最后这是等于耍自己啊。 所以宁元忠立刻停下了话头,好像是急眼了般,提高声音,道:“不是,你们到底为什么抓我啊?我没心思陪你们瞎弄,你们要是抓错了,误会,行,我理解你们啊。毕竟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但你们能不能好好查一查啊?我他么什么事都没有!明白吗?”
施耐德说道:“我问的问题,真的很难理解吗?说说,今天你都干什么了?”
见施耐德还这么问,宁元忠心理下意识的知道,对面这个老头水平很高。不能行了,因为自己在装作无辜,甚至是声嘶力竭的暴怒,也不行了。对方这么问,如果你真是无辜的,开始可能会急眼,可是,过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可能还会非常配合对方。毕竟你不能一直在急眼的状态下,那反而更不对了。 所以,现在还是要回答一下的,可怎么回答呢?宁元忠,装作强忍怒火,呼呼的深吸了两口气,好像在控制自己的着急状态,道:“行,行。我说,行了吧,但麻烦你们,在我说完了之后能不能好好的查一查。我都告诉你们我是清白的了……行,不说废话了。我今天上班后,就是正常的工作,工作内容肯定不能说。这一点我也请你们理解一下啊。除了工作以外,我今天就是中午吃了个饭,然后……没什么了。正常的上下班而已。现在我可都回答了,你们可以去查嘛。”
施耐德说道:“正常的上下班?正常吗?”
“怎么不正常呢。”
宁元忠道:“怎么了?”
“不用试探我。”
施耐德说道:“你说了,刚刚才说,正常上下班?正常吗?”
“正常啊。”
宁元忠说的时候,好像还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然后续道:“真的正常,你们可以去查嘛。”
“不用查。”
施耐德道:“现在都几点了?从这个时间上说,就不正常。”
宁元忠听罢“哎呀”了一声,道:“你说的下班之后啊?你直接问不就得了吗?我下班也是正常的下班,就是下班后,正常的散了个步。这里面是不是让你们误会什么了,啊?”
“正常散步?”
施耐德说道:“那就说说,下班后的事。都说说。现在你依旧在绕,这是我第二次提醒你了。”
宁元忠心理上突然有个感觉,“坏了”在刚才,自己那么一说,确实是在绕。自己的回答可是录着音呢。上峰听见自己这么答,肯定会有这种感觉。因为真正的无辜者,在此时,不可能绕来绕去的。你要你绕,你就肯定是在掩饰什么。 所以宁元忠把心一横,既然如此了,不如就一直到底。道:“我就是正常散散步,不是,到底怎么了?”
施耐德说道:“散步的事,也说说,在哪散的步?怎么散的。你真的一点都说不出来吗?”
宁元忠道:“散步就是漫无目的的溜达,这谁还真的去记具体往那走啊。”
施耐德说道:“嗯,很好,为什么散的步?也说不出来?”
宁元忠道:“哎呀!我不是说了吗,就是正常下班散散步。什么就为什么啊。我上班,有点乏累了,下班散散步,这都不许啊?”
就在这个时候,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书记员看了眼施传德,后者点了下头。于是书记员起身,来到了门口,开门一看,却是另外一名特工,将一摞东西递给了自己。 拿着东西回到了座位上,又递给了施传德。后者接过看了看。原来,正是那些高级镜头,拍摄下来的照片。 施传德笑了笑,觉得刚刚录制宁元忠瞎掰的话,已经差不多了。谁听了都知道,宁元忠必然是在兜圈子。而没有毛病的话,谁特么在这种环境兜圈子玩啊。 于是施传德说道:“你都看见了吧?这些是相片,你觉得,相片里都有什么?”
“这我哪知道。”
宁元忠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感觉发凉了。坏了,如果是一般的,自己走在街上的相片,那是没问题的。可是他今天送了一封信,如果是送信时的相片,被拍摄到,那自己就真的无法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