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许七安突然想到个问题,问道:“钟师姐、孙师兄,监正派你们来帮助黄兄他们?那你们知道黄师兄他们要干嘛吗?”
钟璃摇头道:“监正老师只是让我们来此帮忙,并没说这的人做什么。”
嘶!
许七安倒吸一口冷气,用略带怜悯的眼神看向钟璃和孙玄机,这两人该不会是被监正给忽悠到这的吧?
可怜的两个娃啊!
不过,他也在思考监正为何这么做:‘莫非是因为那位给了黄兄他们资助,使得监正更看好黄兄他们,提前下注?先给自己和司天监铺路?可据我所知,术士这一体系和王朝气运牵连颇深。’
‘达到监正那等境界,其和大奉只怕早已难分彼此,大奉存,则监正存,大奉崩,则监正崩。如果某天黄兄他们推翻大奉,监正就不怕他自己会因气运反噬而亡?这其中肯定还有我不知晓的原因!’
许七安没想通,看着钟璃和孙玄机,对二人道:“黄兄他们在造反,他们要推翻大奉,建立一个新的世道……”
钟璃和孙玄机瞬间宕机在原地,什么?这的人在造反,那监正老师还派他们过来帮这帮人?
二人虽有疑惑,但一想到监正向来算无遗策,此中定有深由!
来到山谷后过了几日,钟璃发现她的厄运在这被削减了很多,产生的影响很小,这的人不仅不像外界那些人那般畏惧她的厄运,反而想了解她厄运的本质,想知道厄运是如何产生。
在钟璃原本的认知中,厄运是由于预言师能窥探天机,故而会遭天道反噬,导致厄运缠身,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吗?
可在这群人眼里不然,他们认为不是,他们在探究天机是什么?预言师为何能窥探天机?天道又为何要反噬预言师?
他们坚信世间一切皆可知,有些问题如今尚未知晓,那只是知识不足、工具不够,只要掌握预言师会被厄运缠身的秘密,那日后走术士体系的人修行到五品时,将再不会遭遇厄运缠身的困难。
这种思想也影响到钟璃,她在山谷逐渐放松了心态,比在司天监时还放松。
孙玄机惊奇地发现这的人有好多种前所未闻的奇妙知识,让他获益颇多,如果让宋卿师弟来这,十成十会兴奋到发狂。
‘难怪监正老师说我和钟师妹的机缘在此,其实不只我两,杨师弟、宋师弟、褚师妹他们也能在这收获不小……’
想到这,孙玄机脸色忽然古怪起来,他想到了监正派他和钟璃来这的原因,委实是在几位同门中,只有他和钟璃更正常。
在这发现的古怪事还有,以他三品天机师的境界,居然看不透这群人的气运!
他每次观测这群人气运时,都会看到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他们日后会走向何方,而且更古怪的是,他和钟璃接触过这群人后,他两的气运也变成了一片混沌。
这让孙玄机十分惊讶,只要接触过,气运就会变得再无法看透?
待的这几日,他和钟璃已知道徐迁的存在,本以为是徐迁出手,可又给否定了,只是否定后,孙玄机生出一些大胆的念头,如果不是那位出手,那么气运的存在本身有很大问题……
两人的到来对山谷帮助不小,一位三品天机师、一位五品预言师,让山谷发展更为迅速。
这日,两人被邀请参加一个会议,这是就朝廷大军将要来袭,他们该怎么应对举行的会议。
参会者多达数千人,这还是孙玄机和钟璃头次参加这种会,不仅人多,而且人人都可发言,没有谁比谁身份更高贵,没有谁能以权势地位压人,可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而就算这么多人,会议全程也没任何骚乱,交流十分顺畅,请他两来,主要是就某些技术上请他们进行支援。
只听主持会议的那位被称为“黄潮”的人道:“狗皇帝派朝廷大军前来,对我等既是困难,也是机遇!我们不仅要击退朝廷大军,还要让楚州的父老乡亲们认识到狗皇帝和朝廷的真面目,他们才会站到我们这一边,有更多人加入我们!”
“可是要怎么让楚州的父老乡亲们认识到狗皇帝和朝廷的真面目?他们都还幻想着朝廷和狗皇帝能对他们好,好给狗皇帝当顺民!”
“这样的人,以一般方式是唤不醒的!”
黄潮自问自答:“必须打破他们的幻想,用冰冷的现实告诉他们:‘看,你们想给狗皇帝当顺民,别人也不要’,让他们丢掉对朝廷和狗皇帝的幻想,明白皇帝和朝廷是靠不住的。”
“我的意见是让他们看到朝廷大军这次来的目的,让他们亲眼看到给狗皇帝当顺民的下场。”
许多人立即明白了黄潮的意思。
这是要放朝廷大军在楚州作恶施暴,让楚州百姓看到感受到朝廷大军的恶行啊,不亲身经历痛苦,又怎会愿意起来反抗?
他们这些在此的人,大多都是在阙永修屠城时失去过亲人的人。
因为感受过刀子砍在身上的痛,才知道不能再被人用刀子砍。
而那些留在楚州城,不愿跟他们造反的人,大部分是没在屠城中失去亲朋、没感受过刀砍到身上痛苦的人,另一部分是有亲朋在屠城中丧生,却依旧想做顺民,觉得忍忍就过去了,不愿反抗的人。
只是……
这意见太过残酷,若被执行,得先让朝廷大军杀人。
哪得先死多少楚州百姓,才能让那些人觉醒,敢站起来反抗朝廷?
扫了眼众人脸色,黄潮笑道:“大家应该觉得我这意见是要先放任朝廷大军杀人,让楚州的父老乡亲们看到朝廷和狗皇帝的残忍,再醒悟站到我们这边。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有让楚州父老乡亲们彻底看清狗皇帝的嘴脸,才不会心存侥幸,对皇帝抱有幻想。”
“但我不会真让朝廷大军屠杀楚州的父老乡亲,相信在场大家也不会愿意看到,因此我们既要让楚州的父老乡亲们看到朝廷大军杀人,又不能让楚州的乡亲们真的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