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周芷若主动收拾碗筷,张三丰看着徐迁,道:“徐少侠,你看……”
徐迁知他是想让自己给张无忌看病,遂对立在张三丰身畔的张无忌招了招手,“小兄弟过来,我给你把把脉!”张无忌走过去,乖巧地将左手伸到徐迁面前。 徐迁的手刚把到张无忌手腕,便感到一种异于常人的冰凉。 在这种体温下,正常世界的普通人早已昏迷不醒,可张无忌除脸色苍白外,几乎没别的异常。 徐迁只得感叹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有超凡力量,就是了不起! 徐迁认真把起张无忌的脉,根据脉搏了解张无忌身体状况。 这并非装模作样,而是他真会把脉,在《永无止境》世界,徐迁曾花了一年多时间学习钻研中医。 把完脉,徐迁一语不发,只皱眉凝思,这让张三丰、张无忌无比忐忑。 张无忌更是绝望想到:‘我身上这病,果然没得救了!’ “诶?真人和小兄弟怎么了这是?”
见张三丰、张无忌一脸严肃,徐迁似乎刚反应过来:“抱歉,想一些事入了神,小兄弟这病有得治,真人不必担忧。”
听见这话,张三丰、张无忌脸色好了很多,原来不是没救,而是这人想事入了神,差点吓死他爷俩。 徐迁道:“在治疗前,我想问真人一些情况。”
张三丰神色一正:“徐少侠但问无妨!”
徐迁一连问了多个问题,不仅问了和张无忌身体情况有关的问题,还问了不少武学问题,有些问题在张三丰看来,属于基本武学常识,连三岁小儿都知,可这人却偏偏不知。 这位徐少侠该不会不懂武功吧? 张三丰生出这念头。 可很快,张三丰又发现徐迁对武学的理解在飞速上升,提出的问题让他都大有启发,尤其是对太极一道的阐述,让张三丰大有收获。 这让张三丰有些看不透此人究竟是懂武,还是不懂武? 另外,张三丰还留意到一个细节,先前初遇时,此人说话语调有些奇怪,现在却契合了他们说话时的语调,那种别扭感荡然无存。 当然,张三丰并未去深想这意味着什么。 瞧见张三丰脸上的神色,徐迁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张真人所猜不错,我确实不懂武功,但这不表示我无法为小兄弟诊治。”
“武学是根据人体所创,而医学是为让人体健康所创,从某种道理来讲,一切的武学问题都可归纳为医学问题。医武不分家,一位合格的武道大师也当是一名好的大夫。”
听闻此话,张三丰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医武不分家,一切武学问题都可归纳为医学问题…… 徐迁继续道:“只可惜现今江湖,绝大多数人早已忘了武学的根本,只一味追求武功的强大,所以有人将好好的神功练成了魔功,将强身健体之法硬是搞成残伤肺腑之术。”
张三丰回神,喟然叹道:“徐小友一番话,令老道也获益颇深!”
称呼又升级了,从“徐少侠”成了“徐小友”。 徐迁摆了摆手,看着张无忌,道:“我有三法可为小兄弟医治,一为以药物化去小兄弟体内寒毒。”
“小兄弟体内的寒毒是因中玄冥神掌而生,然以玄冥神掌击伤小兄弟那人已经远去,寒毒却滞留小兄弟体内不消,那么问题来了,寒毒为何能一直存于小兄弟体内?”
张三丰、张无忌均陷入沉思,他们还真没想过玄冥神掌的毒为何能长久存于张无忌体内。 这其实也是徐迁对内力感兴趣的地方,鹤笔翁向张无忌后心打了一记玄冥神掌,本人并未留在张无忌身边,可那记玄冥神掌的寒毒却能在张无忌体内赖着不走,长期存在,就很神奇! 以徐迁来看,内力的本质也许涉及到基因层面,至少涉及细胞层面。 在他的一个猜想中:玄冥神掌的掌力之所以在张无忌体内一直留存,并且会在消耗后自动补充,是因其如病毒一般寄宿于张无忌体内,影响了张无忌的细胞,让细胞自动生成了所谓的“寒毒”。 未等张三丰、张无忌回答,徐迁又道:“张真人方才言,曾用内力吸取过小兄弟体内寒毒,但始终无法吸取殆尽,且一段时日过后,寒毒又会重新壮大。”
“这说明寒毒依附小兄弟身体而存,也是从小兄弟身体获得补充。既然它依靠小兄弟身体获得补充,倘若能切断这种补充,便能使其成为无根之萍,自然不难消去。我这一法便是依此所成!”
“小兄弟若用此法,我开一张方子,小兄弟依方吃药,一旬过后,当可根除寒毒。”
武学、内力,徐迁虽才刚刚接触,了解不算深,但寒毒影响人体无非是通过内分泌、各器官功能产生作用,只要根据张无忌体内情况反推,便能将寒毒如何影响人体摸清,进一步再逆推出寒毒性质,从而找到化解之法。 当然,这说起容易,实际想要做到,除徐迁外,这世界再无他人,哪怕是那“蝶谷医仙”胡青牛也不行。 “这第二法、第三法嘛……” 徐迁看着张无忌,笑道:“常言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小兄弟体内寒毒未必不能变毒为宝。”
张三丰、张无忌均不解地看向他。 只听徐迁道:“小兄弟体内的寒毒是因中玄冥神掌而生,本质是一种内力,只不过属性较为阴寒,若能找到属性相仿的内功给小兄弟修行,说不得不仅能化去寒毒,还能借寒毒提升功力。”
“我对武功一道了解不深,真人以为此法可行否?”
讲完第二法,徐迁问张三丰道。
张三丰沉思了会儿,道:“徐小友此法确有可能治愈无忌孩儿体内寒毒,但江湖中能与玄冥神掌相比的武功却是不多,只怕唯有那《九阴真经》或可胜之一筹。可惜《九阴真经》已随郭靖、黄蓉二位大侠绝迹江湖!”听到这话,张无忌的眼神不由黯淡了些,他的一条生路断了。 “既然没有,创出一门便是,武功本就是从无到有,就说那《九阴真经》,乃北宋徽宗时期黄裳刻录《万寿道藏》时所创,先前哪曾有过?”
“真人之智不在黄裳之下,未必不能创出堪比《九阴真经》之功。”
见徐迁将自己和黄裳相提并论,张三丰心里高兴,嘴上谦虚道:“徐小友过奖了,老道岂能同黄前辈相比。”
徐迁没理会张三丰的自谦之言,继续道:“这第三法和第二法有些类似,需真人相助……” 张三丰脸色一正,认真道:“若有用得着老道的地方,徐小友尽管说便是!”
徐迁道:“天地混沌,分而阴阳,人虽分男女,但其实绝大多数人的身体都处于阴阳均衡之态。小兄弟体内寒毒之所以让小兄弟难受,实则是其影响到了小兄弟身体的阴阳平衡,阴过盛,阳却不足。”
“若有一门武学壮大小兄弟体内之阳,让阴阳重新恢复平衡,不需吃药,寒毒也可自解。甚至,小兄弟有机会借寒毒更进一步,达到阴阳共生,互济为一之境。”
听到徐迁所言,张无忌感觉心跳都快了数分,在此人口中,他体内的寒毒不是祸害,反而成了宝贝。 但不得不说,徐迁的话确实令他心动,不仅有机会解去寒毒,还能借机练成神功,谁不想呢? “可惜……” 徐迁话锋一转,叹道:“我对武学了解不深,无法直接给小兄弟这门武功,因此便需真人相助,以真人之智,当能创出这门武功。”
“三法中,第一法更为稳妥,第二法、第三法存有风险,无法尽快为小兄弟化去寒毒,只有真人找到或是创出适合的武功,交给小兄弟修行时,方可逐步化解,但如能成功,小兄弟将收益巨大。不过,相较于第三法,第二法的收益或有不如!”
听到第二种、第三种方法有风险,张三丰、张无忌一下紧张起来,只听徐迁又道:“真人、小兄弟莫过担忧,风险没那么大,可以控制,若到一定时间,真人未创出适合的武功,以第一法治疗便是。”
张三丰、张无忌顿时松了口气,对啊,要是第二种、第三种方法行不通,再转到第一种方法治疗不就行了? “三法我已言毕,看真人、小兄弟如何决定。”
其实徐迁还有第四法、第五法,如告知张三丰《九阳真经》所在,让他找来《九阳真经》化去张无忌体内寒毒,再比如告知张三丰,鹿杖客、鹤笔翁在哪,让张三丰上门去抢解药…… 只不过他有意不说,只说这三个选择,有利于他从中取利。 “真人、小兄弟好生考虑。”
徐迁出了船舱,将空间留给张三丰、张无忌。 船舱内,张三丰和张无忌爷俩互相对视,张三丰道:“无忌,你意下如何?”
张无忌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低头沉默许久,才未答反问道:“太师父,徐先生说的三个方法真能成吗?”
徐迁给出的三个方法,第一法无疑更稳妥,可第二法和第三法给张无忌描述的未来太令人心动,尤其第三法,“阴阳共生,互济为一”,一听就知道是不得了的武学境界。 听到张无忌的问题,张三丰知晓他对徐迁说的第二法、第三法动了心,这是在向自己寻求确认。 暗叹口气,张三丰道:“从武学道理上说,徐小友所言确有可能……” 说到这,张三丰怜爱地摸了摸张无忌的头,又道:“无忌,不管你做哪个选择,老道都会全力支持。”
片刻后,张无忌抬起头,认真道:“太师父,我想选第三个!”
船舱外,徐迁看着低头捏着衣摆的周芷若,微笑道:“周小姑娘,有没有兴趣当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