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瞧见石兴武的时候,姐妹俩就红了眼眶。“现在病人手术已经结束了,现在生命体征还不平稳,需要先转入ICU进行观察。”
医生的双眼微红似乎也已经竭尽全力,声音里也满是疲惫:“如果后续能度过危险期才能转入普通病房,那就还有希望,如若不能……哎……”患者实在是太年轻了,送来的时候满身是血,情况危急,他也已经尽力了。石馆主听了医生的话,一向刚强豪爽如他,也沉默了。石母更是在瞧见石兴武被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泣不成声。“谢谢医生了。”
夏晴天上前一步说道:“现在还有什么手续需要我们去做的吗?”
“你们去……”医生将后面的细则简单交代了一下。“姐,我跟黎筱仲去办,你陪一下师父和师母。”
夏晴雨立即上前将后续跑腿的工作揽下。“嗯。”
夏晴天应了一声,才陪同石兴武的父母一起跟着医护人员去往重症病房。重症病房是不允许家属陪护的,他们最终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双眼紧闭的石兴武被推进去,帮不上一点忙。只瞧见那扇门关严实后,石母的膝弯一软才仰头晕倒在了石馆主的怀中。石馆主的脸也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似的,双唇紧抿着。“护士!护士!”
见石母晕倒了,夏晴天又赶忙喊附近的医护人员帮忙。好不容易临时安排了一张病床,安置好了石母,石馆主坐在病床边上,垂下眼帘,沉默不语。“石馆主,您……”夏晴天很想安慰些什么,可是她心里清楚,这会儿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她也只能将手搭在石馆主的肩膀上劝说了一句:“石兴武和阿姨都很需要您。”
“我知道。”
石馆主低沉着声音,深呼吸一下说道:“他们离不开我,我挺得住。”
夏晴天听见石馆主这样说才稍稍放下了心,她知道这会儿自己留在这里也是多余,倒不如让石馆主一个人静静,便声称要去找夏晴雨和黎筱仲,先一步离开了病房,只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石馆主的背影时,觉得有些心酸。另一边,夏晴雨跟黎筱仲将其他的手续都办好了之后,夏晴雨一瞬间像是泄了力气,整个人一个琅跄差点摔倒。“小心。”
黎筱仲扶住了夏晴雨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夏晴雨摇了摇头握住了黎筱仲的手臂:“你借我搭把手,我心慌使不上力气。”
“嗯。”
黎筱仲能理解夏晴雨的感受,当他第一时间瞧见浑身是血的石兴武的时候,他也是这种感觉,好像是一瞬间被抽中的所有的力气,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心慌的连站都站不稳。夏晴雨能坚持到现在,她已经尽力了。夏晴雨握着黎筱仲的手臂,越是想要站起来,便越觉得使不上力气,眼泪也一滴一滴地从脸颊滑过。她怎么都想不到,一向充满朝气,横冲直撞好像永远都有使不完力气的石兴武,会有一天那样狼狈,惨白如一张易碎的纸一样躺在那窄窄的病床上被推出手术室。她从未见过那样的石兴武,好像就要永远失去他一样的感觉压在胸口,难受的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注意到夏晴雨在流泪,黎筱仲的心里也堵得难受,末了他也只伸出手,笨拙地揽住了夏晴雨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哭吧,我帮你遮着点。”
夏晴雨这才靠在了黎筱仲的肩膀,极其痛苦压抑地哭了起来。另一边,Tarik是从研究所离开之后,才得知了石兴武受伤的消息,等他跑到医院的时候,一进住院大厅,就瞧见了这一幕。脚步一顿,Tarik的手在身侧捏了捏拳头,最终也没有再往前走一步,而是在瞧见夏晴天从楼上下来之后,便立即转身离开。养父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他不该来这里,不该。夏晴天只远远瞧见一个人的背影感觉有些眼熟,但她这会儿顾不上这些,她只快步走向黎筱仲和夏晴天询问道:“黎筱仲,告诉我石兴武受伤的全过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