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遇见了足以惊艳一生的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也没有退路。省却了那些儿女情长的风花雪月,除掉了那些不理世俗的私奔举动。柳姨简单地讲了一下她跟向学渊的过去。“我们私奔之后的日子并没那么多坎坷,他的才华横溢,我也有朋友可以介绍我翻译文献资料的工作,即使他不在学校教书,我们也能生活的很好。”
柳姨眼中浮着一层水雾:“那段时间他进了一个能源研究室,那时候新型能源在国内的研究还不纯熟,他很看好这部分,但是……不太顺利。”
这部分柳姨没有细讲,兴许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向学渊的研究为什么不太顺利。她只知道那段时间向学渊早出晚归,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沉默,虽然从没胡乱发过脾气,但是她知道向学渊不快乐。那个时候,柳姨怀孕了,孕后期反应严重,她翻译的工作只能暂停,向学渊的压力就更大了。再后来她生下了晴雨,自己也得了产后抑郁症,整个人的状况很糟糕。那些不愉快,柳姨只用了一声绵长的叹息代替。“再后来,有一次他回来张罗了一桌的饭菜,对着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
柳姨喃喃着:“我以为他是想离开研究室,好好跟我们过日子。”
苦笑了一下,柳姨看向夏晴天说道:“没成想他是想离开我们,从此彻底投入到他的研究中去。”
“好像研究才是他的主要目的,我们……”柳姨的笑容多了一抹自嘲:“可有可无。”
“柳姨……”夏晴天有些心疼柳姨,她握紧了柳姨的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于一个女人受过的那些切肤的伤痛,夏晴天觉得任何语言再这一刻都显得浅薄。“都过去了。”
柳姨深呼吸一下说道:“我那时候一个人带着晴雨,最难熬的时候都过去了,别的……也就都不想了,何必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时间呢?”
“嗯,他不配。”
夏晴天认真说道:“居然放着你们两个这么好的家人不要,活该他单身一辈子。”
“我生晴雨的那天,下大雨,他在实验室忙研究的事情回不来,我一个人又拦不到车,快晕过去的时候,是你爸爸妈妈路过救了我,送我去的医院,当时他们也没留个电话号码,我想感谢他们都做不到。”
柳姨顿了一下说道:“而在晴雨爸爸那样离开我们之后,我被介绍去医院做护工,才又遇到了你的爸爸妈妈。我知道你妈妈身体不好,我带着感恩的心去照顾她,她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非常善良的好人。”
柳姨看着夏晴天,目光却像是在透过夏晴天去看岳绮嫣:“她特别有才华,就算是在病床上也一直在做研究,一直做设计。她研究珠宝晶石的能量磁场,也做珠宝晶石的款式设计,每次我都要劝说好久,她才愿意休息一会儿。别人都不喜欢护工拖家带口,她就从不介意我在假日的时候把晴雨带过来照顾,她只担心医院病菌太多会破坏晴雨的抵抗力,所以晴雨每次去的时候,她都会让家里准备鸡汤的时候多备一份给晴雨。她也总给晴雨准备零食、绘本,晴雨很喜欢她。”
柳姨想到岳绮嫣的病故,心里更是一阵苦楚:“她在医院待了很久,我也照顾了她很久,直到她去世。之后再跟你父亲遇见也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在兼职的时候被骚扰,他出面替我解围,聊天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一直没有再娶,也知道他疲于管顾生意照顾你。晴天,我一直很敬重你的父亲,他救了我几次,在我跌入深渊的时候永远是他拽住了我,我跟他是在那之后才有了联络,绝对不是像外界传得那样,我们在你母亲的病床前清清白白,我一直很认真的照顾你妈妈,跟他绝无越轨的任何行为。”
柳姨看着夏晴天目光真诚,她知道当初夏晴天反感她都是因为外界谣传,当年她在病床前照顾岳绮嫣转头就爬上了夏鸿朗的床。她没有,她真的没有。“柳姨,我相信你。”
夏晴天拍了拍柳姨的手背,她知道这些年柳姨过得不容易,两世为人她也相信自己的所见的一切。柳姨对她也好,对她爸爸也好,都是真心相待的,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听见夏晴天的话,柳姨也终于像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初是向学渊抛弃妻女,为什么你会这么怕再见到他?”
夏晴天不太理解这一点,若是按照柳姨所说,不应该是向学渊怕遇见柳姨才对嘛?“温柔风趣,幽默绅士只是他的外壳,他实际上是一个目的性极强,非常疯狂的人。”
柳姨作为他的枕边人,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他痴谜科研,研究能源磁场,当初在我们学校做老师,也是因为我们学校当时在世界上是首个做能源研究的院校,他一开始就是为了能源,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顿了一下,柳姨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向学渊离开我们的那一天,我没有喝很多酒,但很快就浑身酸软,意识模糊,只喝了果汁的晴雨也昏昏沉沉,跟我一样半昏睡状态。在那时候,我亲眼看见他将没喝完的酒泼在了我和晴雨的身上,泼在了沙发窗帘上,然后……点燃了打火机。”
“天!”
夏晴天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柳姨。“我就那样望着他,他跟我对视着,过了很久很久……”柳姨继续道:“他才收了手,没有点燃那泼在我们身上的酒精,只留了一句【对不起】,就走了。”
时至今日,再回想起那一天,柳姨都会觉得整个人发冷发麻,她的枕边人,她不惜放弃优渥生活也要跟他私奔的男人,她仰仗崇拜的人……想要活活烧死她和他们的女儿。只因为,她们挡路了,成了他的累赘。那双冷漠的眼睛,曾经多次出现在柳姨的梦魇之中,时至今日,她又一次见到了。恐惧也在她的心里肆意增长,疯狂的缠绕。初琪有话说:今天只更新一章,明天恢复双更,祝大家黄金周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