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顾先生通过电话，温酒独自撸了冒油的肉串喝了半箱啤酒，才在冬夜中呼出一团白气。脑子里的思路也清晰了许多。“无所不知的顾先生……”温酒半眯起眼睛，看着路边的车来车往。这几年Z市变化也挺大的，她经常会一阵恍惚，忘记自己身处哪里。人人都说她是温家的武学天才军事奇才，可……“嗝。”
温酒又打了个酒嗝，回头看向小摊说道：“老板，再来一份蒜蓉生蚝！”
“好嘞。”
小摊上的老板是夫妇俩，看上去不年轻了。老板是个光头，胳膊上带着纹身，站在炉子前烤串，脖子上搭着一条浸了汗的毛巾，动作熟练。老板娘嗓门挺大，模样不错，笑眯眯地额外送了温酒一份烤馒头片：“吃点主食，光喝酒吃串不行，伤胃。”
“谢啦。”
温酒笑眯眯地道谢。热乎乎的烤馒头，奶香奶香的，热乎乎地好吃。这时，有两桌的客人起了矛盾，老板娘连忙去阻拦，被推到一边去磕碰了腿。两桌人都在酒劲上头的时候，大有不摔个酒瓶子在对方头上开个洞就绝不撒手的劲儿。老板娘不想他们闹起来，吓走了客人就不好了，摔了桌椅也都是钱呢。上前好说歹说的也不起作用。这时候，光头老板来了，上衣一脱，露出了整个大花臂和半身的纹身，拿了一把剁肉的刀就过去了，一声不吭地将刀往桌子上一拍。冰冷的目光往桌子上扫了一圈，顿时两桌客人都安静下来了，麻溜付了钱，走人了。其中一桌走之前还打包了两份腰子一份韭菜。这两桌的人走了之后，老板套上了自己的上衣，又去炉子边继续烤肉。老板娘笑眯眯地冲着还在用餐的几桌客人道了个歉，每桌还多赠送了一叠花生米一瓶啤酒。“嗝。”
温酒单手撑着下巴，看完了这场热闹，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有空桌了，要不去桌边吃？”
老板娘端着送温酒的那盘花生米问道。“不用了，我喜欢做路边吃，习惯了。”
温酒摆了摆手：“你忙去吧，不用管我。”
老板娘听完温酒这样说，也没有再说别的，就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末了才回到老板身边呵斥了几句：“说了多少次了？别总脱衣服，感冒了怎么办？”
“没事儿，一帮瘪三儿，喝点酒不知道怎么嘚瑟了，我吓唬吓唬他们。”
老板把刚烤好的肉串放在烤盘里说道：“你去上菜吧，我抽根儿烟，歇会儿。”
“行，你去吧。”
老板娘点了一下头又伸了一根手指头：“只许抽一根。”
“知道了。”
老板这才在老板娘的面前倒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走到温酒旁边蹲了下来：“酒爷，有阵子没回来了。”
“嗯，这几年还顺利吧？”
温酒歪头看向光头老板说道：“看你这生意挺不错的。”
“凑合过呗。”
老板呵呵笑着看向温酒说道：“一直没机会谢谢你，之前你替我出头还落了处分。”
“这有啥。”
温酒回头又看了一眼老板娘说道：“什么时候找的媳妇？”
“退下来之后，也不知道能干点啥，吃烧烤的时候碰上耍流氓的了，我把那帮瘪三儿赶跑了之后，捡的媳妇，烧烤摊也是老丈人的，现在老两口退下来了，就交给我俩了。”
老板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听说那傻B现在还在病床上疗养呢？”
“碰瓷儿呗，再敢嘚瑟，下次打得他在病床上躺一辈子，让他躺个够。”
温酒轻蔑一笑道：“对了，跟你打听个人，俞岳强听过么？”
“菀擎娱乐那个小俞总？听过，不是啥好人，”老板吸了一口烟眯起眼睛说道：“之前有来的客人提过，小姑娘被欺负了，哭的挺惨。”
“行吧，要是再听到什么风声，记得联系我。”
温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了自己手机号的纸条：“我现在用这个号码。”
“他惹酒爷了？”
老板伸手接过温酒递过来的纸条，眼神满是冷冽：“用不用我去做掉他？”
“啧，你小子从哪沾上了这些毛病？”
温酒没好气问道。“跟酒爷学的。”
老板呵呵一笑竖起一根大拇指：“酒爷出手非死即伤！”
“闭嘴吧你。”
温酒可不背这锅：“这身纹身呢？什么时候纹的？以前队里可不许纹这些。”
“烧烤摊上闹事儿的多，我这一身腱子肉配上这纹身能省不少事儿。”
老板立即比了一个秀肌肉的姿势。“嗤。”
温酒嗤笑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多少钱，买个单。”
“别了，要是那帮兄弟知道我收酒爷的钱，回头把我摊子砸了我都没地儿哭去。”
老板连忙说道。“少废话。”
温酒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来：“密码123321，多的当恭喜你结婚的礼金了，就这样吧。”
温酒说完这话，没给老板多说话的几乎，径直走向一辆刚在路边停下的私家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温酒径直坐了进去：“姐，是你来接我啊？”
“臭死了。”
温宁眉头一皱，一边驾车一边没好气道：“让你保护晴天，你就这么保护的？”
“她还用我保护？”
温酒的身子靠在座椅上，嗤笑一声说道：“如果我俩都用尽全力……估摸着能打个五五开？”
“满嘴酒话。”
温宁打开自己这一侧的车窗，想要散一散车里弥漫的酒精味。“还不信我……”嘀咕了一声，温酒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问道：“姐，这两年俞家是不是不太老实？”
“俞家？为什么突然问起俞家了？”
温宁问道。“这不是俞岳强那小子被废了嘛，我随便问问。”
温酒语气随意道。“俞家就没老实过，说来也奇怪，之前传出俞家资金链断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好像又没事了。”
温宁说道：“那一出真假千金的闹剧也乱七八糟的。”
“哦？”
温酒单手撑着头，原本满是醉意的双眼瞬间明亮清醒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