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苏尘来说,叶玄有多优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是清河城叶家的嫡系少爷。而前世的叶家与苏尘之间,可是有一笔陈年旧账还未算清。苏尘眼眸微微一眯,似有一道利芒一闪而过,但只是一瞬之间。下一刻,又恢复了之前古井无波的模样。叶玄发话之后,在场众人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苏尘身上。恰巧此时,酒菜也上了桌。精美的菜肴琳琅满目,每一样都是外面吃不到的绝品菜肴,每一样都价值不菲,色香味俱全,宛如艺术品般,令人食指大动。等菜上齐,在场之人早已等不及,纷纷动筷子夹菜吃,吃罢无不开口称赞。王冰燕笑容满面,这醉仙居的人字包间酒宴,可是她求了王家家主好长时间,家主才同意批给她的。要知道他们都只是十六七岁的孩子而已,也就只有王家这样财力在清河城数一数二的家族,其小辈才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媚目一转,王冰燕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苏尘,却意外的发现苏尘从始至终只是神色淡淡的坐在那里,压根没有碰过筷子,更没有尝过一口桌上的食物。“喂,姜婷宜,你表哥怎么不吃啊?”
王冰燕讥笑道,她自然不会认为苏尘是看不上这些食物,只觉得苏尘恐怕是没见过这么精美的食物,一时之间不敢下筷吧?姜婷宜觉得丢脸,小手不由得在桌子下面掐了一下苏尘,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吃啊,怕什么啊。”
事实上,苏尘不是不吃,而是没什么胃口。曾经他贵为丹域的丹帝,日常食用的都是东海真龙肉、万年雪山果这类世间难得一见的珍馐,而且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道精心烹制才能端上他的餐桌,是以这种小城酒楼的酒菜哪入得了他的眼?此刻听到姜婷宜要他吃,苏尘才慢条斯理提起筷子,尝了一口离自己最近的菜肴。“如何啊,苏兄弟?醉仙居的酒菜可还合你胃口?”
这次说话的却是一个细长眼睛的白皙少年,说完之后还讥刺的笑了笑,“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在下王腾,是王家子。”
王腾,苏尘怎么可能不认识?王冰燕的忠实追求者,和王冰燕虽是同族,但血缘关系却隔得很远。说起来,这人天赋算是不错,年纪轻轻就修炼到引气境七重,哪怕放到正一宗去,也算得新生代之中翘楚。虽然王冰燕对其爱答不理,一颗心只扑在叶玄身上,但这王腾却对王冰燕乐此不疲。说起来,苏尘前世在清河城之所以那般不如意,这王腾功不可没。因为苏尘是姜婷宜的表哥,所以王冰燕处处将苏尘和王腾作比较,将前世的苏尘比得一无是处。王腾也愿意在心上人面前表现,没事就踩苏尘几脚,恨不得将苏尘踩到泥里才罢休。所以前世,苏尘最直接的对头,却是这王腾。“凑合吧!”
苏尘轻描淡写的道,对于这种他看来粗劣无比的饭菜,他之所以说一句凑合,完全是出于给姜婷宜一分面子。只不过,听在王腾耳中,却是让他当场发笑起来:“看样子,苏兄弟是见过世面的人啊?只是我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物,却怎么会因为偷窃宗门丹药,而被宗门赶出来呢?”
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大部分人都暗笑起来。姜婷宜恼怒道:“没有证据的事,你们别乱说。”
她长得美丽,但此刻发起怒来,却如同一头母豹子般,离她近的好几个发笑之人,看到她这样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啪——王腾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之意,把一只酒壶放在苏尘面前,道:“苏老弟,你是客人,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清河城有个规矩,凡是初来乍到之人,我们本地人都要请他喝酒,这一壶酒是我们对你的心意,你快喝吧!”
另一名少年附和:“是啊,你可得一滴不剩的喝完,才算不辜负我们的心意!”
苏尘目光在酒壶上一掠而过,见酒壶侧面镌刻着“百日醉”三个字,眸光发冷。他自然知道这“百日醉”,这是清河城的一种特产佳酿,引气境的喝一小杯就会醉得不省人事,如果这么一整壶喝下去,连凝元境的强者都扛不住,一定会当场出丑。他现在引气境八重,真把这一整壶喝下,不用说出丑了,当场丧命都有可能。“怎么?苏老弟是不打算给我这个面子?”
王腾似笑非笑。苏尘淡然:“你们的面子算个屁?如果不是看在表妹的面子,我根本不会来。”
“哈哈哈……”王腾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你?你以为自己算老几?难道我们还求着你来吗?”
“这位苏兄弟。”
此时,主座的叶玄也温文尔雅的开口,“你远来是客,王腾一片好意,你不喝不太好。”
是么?一片好意?如果是不知道这百日醉厉害的人,这么说倒也无可厚非。但在座之人包括叶玄在内,通通是从小在清河城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整整一壶百日醉喝下去会死人?姜婷宜听不下去了,她的目光望向叶玄,带着一股失望,原来叶玄,也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完美的人。姜婷宜“唰”的一下站起来:“这饭不吃了,我们回家。”
“别走啊。”
王腾似笑非笑,“我也没有故意为难苏老弟的意思,这样吧,一壶喝不了,一杯总行吧,如果再推三阻四,可就有些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听其语气,似乎只让苏尘喝一杯,还是对苏尘的多大恩赐似的。但苏尘知道,一般的引气境武者,哪怕只喝一杯,也会立马醉得人事不省,这洋相是出定了。苏尘眼眸微冷,见王腾拿着酒壶朝自己走过来,便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支木筷子,朝王腾手中的酒壶掷过去。唰——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只见苏尘手中的筷子,竟然如同利箭一般,穿透了王腾手中的酒壶!紧接着,就是酒壶“噼啪”碎裂,琼浆似的酒液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