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梯队三千军精锐从大营处,一路潜伏到攻城前最后的潜伏之处,竟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或者攻击。显然是相州城的守军对他们的没有丝毫察觉。三千金军精锐往前爬了三百多步,距离城墙还有三百步左右时,又停了下来,等候最后的攻城命令。这个距离上再往前爬行,即使城头上看不见他们,但静悄悄的夜晚上,数千人爬动的声音和呼吸的声音也可能会被城头上守军察觉到。没过多久,金军大营方向一记战鼓陡然响起,犹如平地生起一声炸雷,立刻就在相州东侧城墙前惊起了一片狂潮。三千名金军精锐战士在东城墙前疾行狂奔。城头上,一声短促的号角声立刻响起,落在这三千金军耳中,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因为这些天的死伤太过惨重,依然让他们忍不住心中一抖,不过最终还是咬着牙、一脸决然而沉默的继续冲向城墙。他们中力气最大的一些士兵拖着十五架云梯,准备冲到城下之后便竖起来。二百步,一百步、七十步,五十步,四十步,三十五,三千金军发狂般的全力奔跑。城头上这些天让他们死伤惨重的抛石机、远程强弩和连发快弩一直没有发射,这让他们欣喜若狂的同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再有两三次呼吸,他们这三千金军就能如事前计划一般的跑到城下。此时,三千金军夜袭冲城的这段城头上有三百名镇北军团的士兵站在城头,每个人之间都间隔五步,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长一米五、成人小臂粗的喷筒。喷筒里装满了一种黑色的火油。当三千金军士兵距离城头还有三十步距离时,城头上这三百名镇北军团士兵拧开了喷筒上的螺旋盖子,喷筒后面是一个类似后世护士打针用的针管推动装置。当三千金军冲到城墙下面,见城头上始终没有攻击正禁不住欣喜若狂的时候,这三百名士兵就将喷筒中的火油推射了出去。射出来的火油不是一股,而是经过特殊处理,喷出的时候便犹如一个超大型的花洒一般,甚至喷出去的是雾一般的细小油珠。三百具喷射筒覆盖了已经跑到城下的金军精锐士兵,每个人身上都洒落了很多细小的油珠。而在这三百名士兵稍微靠后位置,还站着镇北军团九十名士兵,他们每个人手中拿着一具火把。几乎在三百个喷射筒将火油喷射而出的同时,他们将这九十个火把仍了下去。下一刻,只听“蓬”的一声,城下面已变成一片火海,鲜红的火苗,将刚冲到城下,刚将十五具云梯搭上城头的女真精锐士兵全部淹没。这种火油喷射筒是格物研究院里面技术含量比较低的一种产品,因为只有在特定的环境和时机下才能用,且火油不好携带、保存,特战旅、暗目司和各个军团订购的不多。镇北军团只订购了这三百个喷射壶,连同配套的火油平时都由工兵连保管,这些天一直没有舍得用,却被杨再兴用在了今晚上。不知是风带起了火势,还是火助长了狂风,亦或是城下金军精锐士兵身上洒落的燃油足够多的缘故,只要是跑到城下二十米内的所有金军士兵都未能幸免,被火海彻底吞没。火油很快便被烧光,但士兵身上衣服等可燃之物已经彻底被点燃。火海跳动着的光芒染红了半幅天空,吸引了城头镇北军团和城外金军大营所有人的视线。城下二十米范围内近两千金军士兵彻底陷身火海,每个人都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汇聚在一起,让后面未冲到城下的一千多名金军士兵心中恐惧到了极致,根本不等后面收兵回撤的号角声响起,他们便一脸惊恐的转头逃命。然而,相州城头上早就准备好的弩箭和强弓、巨型强弩、抛石机便立刻有了准头。箭矢如雨,但远比细密的雨丝更加危险,在火光和黑暗交错的地方,一千多名侥幸没有死在火海中的金军惨叫声此起彼伏。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突出于外墙的台基,也即是所谓的马面,而敌台就建在马面之上。相邻的敌台可以相互支援,直接从侧面射击城墙脚下的敌军。镇北王的军队独有的三连发快弩,让来自于城上的箭矢越来越密,仿佛一阵阵伴随着狂风的暴雨。让第一梯队剩余的一千多名金军根本无法在箭矢风暴中逃走。第二梯队三千人距离城头百步左右,他们不在三连发快弩的射程之内,但在抛石机和远程强弩的射击范围内。此种情况下,他们只有死死的匍匐在地上,不敢冲上前支援,但在没有收到撤军命令之前,他们也不敢撤退。整整十天的强攻,让他们损失惨重,接连三天特意晚上没有攻击,就是为了今晚上夜中突袭。因为金军上下一致认为黑夜之中连发快弩和巨型强弩、巨型抛石机这三个守军的远程杀器都会变成瞎子。可是,他们打死都没有想到,镇北军团不但提前知道了他们的夜袭计划,竟然还有这种能瞬间凭空生出火海的恐怖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