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保护自家王爷。岳云往前走了几步,想起刚才蓝梦婷所说,又说道:“自密州贺氏家主在天下新闻报纸头条上发表了那两篇文章已经有近两个月了,此事发酵的也差不多了,聪明人、识大体、董事的人这些天已经主动找上官府或者政务府于少秋他们,拿出一些自家农田充当公田,但为富不仁的始终是绝大多数。”
“所谓先礼后兵,既然这些家伙不识本王好意,接下来有些事情就可以做了。”
“陆游、张子颜,你们二人回头好好想想,这后兵应该怎么个后兵之法,等回到大名府之后,你们二人各拿出一个方案出来。”
陆游和张子颜一愣之后,连忙恭敬称是。一边说着话,四人一身便装,没有带任何护卫,就这样进了看起来有些破烂的村子。近距离打量着这个村子,岳云对这个时代的农民生活水平有了更加准确的判断。眼前这些人住的房子,别说跟后世的贫困户相比了,即使跟后世的厕所,甚至是猪圈相比,都差了很多。眼前的一切都诠释着两个字——贫穷。村子里面的路严格算起来就不是路,各种家禽畜生的粪便遍地都是。只有在靠近村民那简陋的家院时才会被打扫的稍微干净一些。高低不平的道路两旁的民居几乎全是茅草和泥土混合建造而成。岳云知道这是北方这个时代的特色——半边房。在南墙上开一个一尺大小的墙洞就当是窗户了,见不到任何一家的屋顶上有瓦片。此时,有些农户刚从田地里面锄完草、袒着胸、甚至光着上半身在树木或者墙角的阴凉下纳凉,见四个明显有身份有地位的贵人到来,吃了一惊之后,便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直接一哄而散。然后,他们躲在自家的屋子里透过门缝往外看,神色之中有意外、有好奇,但同时有愤恨之意。村民的神色中出现意外和好奇之意,可以理解为村子里面很少来他们这样的人。但这种愤恨的目光使得岳云眉头微皱。自古以来,有一些穷人会有些仇富的心理,但达到眼前这种难以掩饰、神情外露的极为少见。这是长期被压迫、被剥削、被迫害的结果。这其中逻辑不难理解,岳云很快便想到了原因。陆游看出了岳云心中的不喜,低声说道:“王爷,当年伪齐为了讨好女真人,用尽手段搜刮、剥削百姓家产钱粮,庄户几辈子人积攒的家业被战乱毁坏,如今要从头来过,没那么容易就富裕起来。”
岳云看了一眼张子颜,说道:“子颜的意思是朝廷其他地方农户不是这样,要比这伪齐的农村日子过得好?”
张子颜沉思半响,如实说道:“卑职一直在政事堂中枢任职,从来没有去过下面,不敢妄言。”
岳云对张子颜务实的回答非常满意,微微颔首,又看向陆游。陆游看了一眼张子颜,立刻说道:“王爷,据卑职所知,如今这天下的村子里面大多都是如此,只不过有轻重的区别而已。”
“卑职自十五岁开始,每年都会带人去我们家佃户聚集的村子,百姓虽然有畏惧之意,但仇恨之色很少,但有时候路过其他村子,便会跟眼前这村子一样。”
岳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张子颜则是听了陆游的话之后,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不知道再想什么。便在这时,他们看见了一座占地十多亩、青瓦白墙的高门大宅。蓝梦婷低声说道:“王爷,看这样子,这个村子所有百姓都是这家人的佃户。”
话音刚落,那地主家的大宅中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惨叫声,紧接着便是求饶声。一听求饶的内容,便知道是一起大户人家的主人欺辱迫害府中下人的事情,岳云只感觉索然无味,说道:“走吧!回大名府。”
张子颜却突然说道:“王爷,见到欺男霸女之事不去阻止,卑职以为王爷此举不妥。”
岳云转身深淮安的看了一眼张子颜,说道:“子颜言之有理,本王听说子颜得了张太尉的真传,又是金榜题名的进士,还在政事堂这等朝廷中枢核心官位上任职,可谓是极为少见的文武双全的人才,本王的令牌你拿着,此事便交给你替本王全权处理!”
说完,岳云随手仍过来一枚金牌,张子颜本能的接在手中,然后便是有些发愣。他打死都没有想到岳云会这样回答他。“卑职遵命。”
张子颜迟疑之后双手捧着令牌躬身领命,而岳云已经带着蓝梦婷和陆游转身大步离开了村子。“就这样走了……”“难道就不怕我逃回临安城?”
张子颜直起身,看着岳云一行三人渐渐消失的背影,禁不住喃喃自语。但最终,他还是转身走向那座地主家的大宅子。………………岳云回到附近官路,上了一辆马车,准备前往附近的红河县的县城休息一晚上,明天直接回大名府。不料,刚回到红河县的县城,蓝梦婷提前安排暗目司的探子找了一家最好的客栈,包一个小院住下,便有蓝梦婷之前特意留下的一名暗目司的探子跑来禀报道:“启禀王爷,红河县衙派了官差,把张子颜锁拿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