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夜时刻，洗浴时分。
进浴室前，双生把褪下来的校服搭在一边的木椅上。
「平时不都是在浴室门口换吗？今天怎么在外面就换了？」
……
宽阔的后背形态起伏，肌肉、骨点软硬分明，沿着线条往下瞧——腰线明朗，腰眼处还有两个小窝。腹沟处清晰的人鱼线就如同阿多尼斯的腰带，紧紧镶嵌在上面。
「……看来最近我得加强体术锻炼了……」悟的嘴里叼着糖。
“呐呐，双生你今天怎么在外面换？平时不都在浴室门口吗？”
双生斜着眼睛撇他，“下次你来洗衣服。”
“为什么！？”
“浴室装衣服的篮子之前刮台风的时候在阳台上被刮走了，我还没买新的回来……你看你，天天住的地方丢了东西都不知道。”
五条悟小声嘀咕，“……这不是有你在吗……”
双生把裤子扔到五条悟脸上，“这不是理由。”
说完，双生就穿着一条黑色的四角裤进了浴室。
五条悟把裤子从脸上拿下来，刚刚好看到双生进浴室的背影。
「好翘……」
……
“gameover”
「啊啊～好无聊～好无聊」
「游戏也通关了。」
五条悟叼着棒棒糖的纸棒，瘫在地上。
「哥哥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出来……啊啊～好无聊～」
五条悟来到浴室门口，一只手虚握着冰凉的铁制把手。
其实他们十二岁后除了泡温泉，就再没一起洗过澡了。
「这样会不会有点……嘛～管他的呢qwq」
……
双生听到响动，稍稍朝浴室门口侧头，几缕湿发黏在他的额角，平时细碎的刘海让水沾湿，被双生顺了上去，莹润的额头露出。蒸腾的热气染红了双生的眼角，像猫一样的大眼睛此刻只睁开了一条缝，锐利的海色从其中透出。水珠在双生肩上起伏的线条上流动，随着他的动作，没入浴缸。
双生的一只手抓在浴缸边缘，宽厚的手背上隐隐凸起青筋。让人忍不住想象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又是怎样惊人的力量。
双生脖子上的皮肤也因为扭头的动作而绷直，平时被略高校服衣领遮住的喉结彻底展现了出来，像浮起一个小小的山峦。
“怎么了？”
“悟？”
双生喉结上下滚动，五条悟的喉结也不自觉上下滚动。
五条悟看着双生展露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慵懒姿态，
「骑虎难下了……」
“啊～只是觉得好久都没跟你一起洗过澡了。我们来交流交流感情嘛～”
“……悟，你要是想作妖，趁早给我收住……”
“不会的啦！”五条悟边说边跳向浴缸。
“砰！”炸起一朵大大的水花，大量的水从浴缸边缘满出，整个浴室都回荡着“哗啦哗啦”的声响。
这浴缸容纳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但再加个的话就有点不够看了。现在五条悟相当于有一小半坐到了双生身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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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很难得的日子，双生身边既没有缠人的大猫，又是不用修炼的休息日。
他一人独自漫步在海边，鞋子踩在松软的沙滩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凹陷。旁边的浪花一朵朵打上来，想要咬上他鞋尖，双生神情放松地看着调皮的浪花，就如同看着与他共舞的爱人。
天气明朗，偶尔有几朵“棉絮”飘在天上，为蓝天增彩。
双生在没有尽头的海牙上，望到了一位老人。老人佝偻着腰，在身前的画布上画着什么。
双生慢慢靠近，
「——是天空。」
画布上是两处天空，一处在上，一处在下，中间隔出一条细线。
其上的天空广阔而深远，沉稳又安静；其下的天空明亮而清澈，活泼又乖巧。分外动人的魅力向双生袭来，让他一瞬间变得迟钝。
「画得比那些名人大家都要好很多。就像有生命一样……」
双生站在老人身后，静待佳作入世。
老人没有注意到他，他专注得像是在完成人生最大的事。
没有人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许一刻，也许一时，也许一天。
待老人终于把画笔放下，双生才开口，
“您可以教我怎么画吗？”
老人转过身，浑浊无神的眼球探索双生方向。
竟是个盲人！
双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惊讶，就如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找不到东南西北。
老人终于确定了他的方向“画画？”
老人嗤笑着摇头“我这个糟老头子也就随便画画，上不得台面的，小伙子你真会说笑。”
“可您画得真的很好，在画布上的天空，这么美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哈哈哈。在画布上的天空！看来小伙子你见过更美的啊！”
“算是吧……”双生阖上眼，脑海里浮现那一处最美的“天空”。
老人背着手又摇头，“说来惭愧，我也只会画天，其他的我都不会画。”
“够了。”
？
“天空就够了。”
老人低着头，回忆浮现，“小伙子原来你也这么喜欢啊……”
“好！那我教你画！以后每周五下午两点你来这找我。”
……
双生次次都如约而至，不过一月的时间，画技就已经成熟非常了。
「为什么没有那个感觉？」
老人坐在小板凳上，感受到双生的困惑。口中娓娓道出以往，
“其实我一开始最喜欢的不是天空，是大海。”
“我老伴儿是个大画家，世界都有名那种！她最喜欢天空了。我失明之后呢，就让她手把手教我画大海和天空。她就教我画啊，还给颜料上做一些小刻，让我好认。”
“可是呢，那个调皮鬼，从头到尾都只教了我怎么画天空，海怎么画是一点没教！”
“而且她竟然临终前才告诉我我一直画的都是天空，你说过不过分？”老人的脸上满溢着笑意。
“所以你第一次看我画的那副画是一上一下两处天空，对吧。”
“这天画多了之后，我也越来越喜欢了。现在我也不想画其他的了，能在天气好时，画画天空就够了……”
……
“你得爱着画，画才能回应你啊。”
……
双生回到宿舍，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中拿着画板。
「爱着画吗……」
不再看着天空，他用手中的笔轻轻描绘着心中最美的“天空”。
一点一抹，一涂一斜，极尽所有。
画成！
浓淡适宜的天青浮于布上，动人异常。
这天青有轮廓，它被锁在两个圆球球里，圆球球上下还长了白毛毛。
「这哪里是天空啊，这分明是悟りの目……」
风扶过发梢，丝丝暖意入心……
「干了之后就先收着吧，不然等会悟回来看见，我怕是要被他口水淹了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