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佑堂只是温柔地拍拍白璇玑的肩膀:“白三浪虽然道貌岸然,贪图钱财,却倒不至于胆子大到造反,你放心。”
“那张地图……”
白佑堂仰头冷笑:“那张地图你不必放在心上,待回宫之后烧毁就行。”
“恐怕是有心之人想要陷害与你,你在宫中要更加小心,对地图之事要一问概说不知道,明白吗?”
“可是我也想帮点忙,或许我在宫中也能收集一点信息呢?”
白璇玑急急道。
“璇玑,你想做什么呢?”
白佑堂低头看向白璇玑:“你又能做什么呢?”
“白三浪如果真的拿着大笔财富在边塞与他国交易,贪污受贿,你还要保护他吗?”
“我……自然不会!”
白璇玑坚决地摇头。
只是她总是不能忘记前任身体主人给她留的字条,要她尽力保下白家……
“那便好,你在宫中照顾好自己就行,至于大夫人说的要你帮衬,你也不要做,我会解决的。”
“那哥哥,这件事情会波及整个白家吗?”
白佑堂微微侧脸过去,淡声道:“如果陛下震怒,抄家是肯定的,但毕竟我还算是三品大将军,保下白府其他人还是不成问题。”
“那还好。”
白璇玑微微颔首:“我虽说是闺阁女子,但也深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亲犯下如此贪污之罪,最终无法善终的话……也算是善恶终有报了。”
白璇玑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边仰头看向哥哥。
若是白三浪因此罪伏诛,那么哥哥幼年之仇也算得报,白府之人也不受牵连,那她也算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想到此,白璇玑伸手揽住白佑堂的胳膊:
“哥哥,你不用顾及我,就像你之前说的,只做正确的事情就好。”
白佑堂唇形微动,半晌才回握住白璇玑的手。
“璇玑姐姐,你快来!我钓到一条大石斑了!”
就在此时,白佑棉奶气又兴奋的声音传来。
白佑堂拍拍白璇玑的手,放开了她的手,柔声道:“好了别想了,去吧。”
不知道为何,自己找到书信以来都是半悬着的心,在看见哥哥温柔端正的眉眼之后,就安稳了下来。
白璇玑嫣然一笑:“好!那我去了!”
“嗯。”
白璇玑提着裙摆,朝着湖边跑了过去。
“哇!怎么这么大一条!”
“我都和你说过了,自从你走了以后,我经常来钓鱼的!”
“你也太棒了!快过来给姐姐亲一口!”
“哎呀!姐姐!”
“哈哈哈哈哈……”
“……”
白佑堂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白璇玑和白佑棉笑作一团,眉色却是越来越凝重,良久,他翻身上马,纵马离开了。
————————
御书房
周彧正悠然斜靠在龙纹长藤绞金长椅上,眉眼淡然,眸色却是深邃幽冷,正在翻看上午呈上来的奏折。
“陛下,白将军觐见。”
徐公公匆匆从殿外走进,躬身通报。
周彧眉尾微挑,修长的手指微微抚过下颌:“他今日不是在白府么?宣吧。”
“诺。”
一道高壮白色的身影如一阵风一般,瞬间到了御书房内。
“陛下。”
来人正是白佑堂,穿的依旧是与白璇玑在城外的那套雪白的常服。
周彧淡笑:
“白卿一进来,白得耀眼了。”
白佑堂闻言,只是下颌微紧,没有说话。
“怎么现在来了?今日不是特地允你在府中休息一日吗?”
周彧微抬凤眸,打量了白佑堂一瞬,淡然出声。
“陛下,为什么璇玑手里会有地图?”
白佑堂依旧是挺拔着身姿,不卑不亢地说出这句话。
周彧嘴角冷笑:
“你是在质问朕?”
白佑堂握紧了拳头,低头答道:“微臣不敢,只是陛下答应臣,保证舍妹安全的。”
周彧讥诮,凤眸染了几分笑意:“不过,白璇玑倒是没把地图交给白三浪。”
白佑堂闻言,似乎了然了一切,剑眉之下的双眸含有隐隐的怒意:
“陛下难道还要试她是否忠心?”
周彧没有否认,手指摩挲着一只酒杯,淡淡道:“你与白三浪有杀母之仇,可她是白三浪的亲生女儿,如何能得知她不会背叛朕?”
“如果她给白三浪地图和书信了会怎么样?”
周彧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却暗自加了五分力道:“逐出宫。”
白佑堂哑然笑道:“陛下倒是遵守了和臣的诺言,保她安全了。”
话音落下,白佑堂拱手跪下:“还请陛下下旨,逐舍妹出宫。”
周彧闻言,凤眸转向跪地的白佑堂,眸色一沉。
白佑堂扬声道:
“白家之事,臣知道绝不可能善终,还请陛下先放舍妹出宫,臣送其去东洋,以护她周全。”
“她在宫中一样的安全。”
“若是陛下不怀疑她,她自然安全,可若是陛下怀疑她,她就不一定安全。”
白佑堂目光灼灼,看向周彧。
“你在威胁朕?”
周彧声音冷若冰霜。
“臣不敢!璇玑当初正是因为爱慕陛下才执意进宫,若是陛下怀疑她,甚至算计她,她受到的伤害,必将难以承受。”
白佑堂匍匐在地,但是却朗朗出声,不卑不亢。
“白卿,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周彧冷然道。
“朕答应你的,朕自然会做到。至于白璇玑,既然她未曾背叛于朕,朕自会护她周全。”
周彧行之白佑堂身侧,沉声道:
“白璇玑首先是朕的妃子,再是你的妹妹,明白吗?”
周彧抬眸看向窗外:
“朕只会处理白家。”
白佑堂面色变幻,剑眉蹙了又蹙,最终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臣明白了。”
“还有别的事吗?”
“宁王冒功之事,白三浪那边已经开始谋划了。”
“呵,虚蛇委与的事情,他倒是干得顺手。”
周彧讥诮冷笑。
“嗯,朕知道了,明日你再和江城一同来御书房一趟”
“诺。”
“退下吧。”
白佑堂深深鞠了一躬,跨步离开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