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也算是明朝极为重要的人物,他是真有本事的将领。
万历四十七年,大明在与后金军的萨尔浒之战中,经略杨镐指挥的十二万大军惨败,从此明朝力量大衰,在辽东失去优势,不得不由进攻转为防御。
在这种情况下,熊廷弼出任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成为辽东经略。
上任后,熊廷弼督促士兵打造战车,置办火器,开挖战壕,修筑城墙,做御敌守城的准备,简而言之,就是大明的东北守住了,等到寿昌元年,明光宗即位,户科给事姚文宗到辽东检阅,因为与熊廷弼有怨,此前他与熊廷弼在朝中喷这喷那,算是一个团体,丁忧回去后想复出,求到熊廷弼身上,熊廷弼没搭理他,就此结仇。
于是回去后姚文宗上奏,熊廷弼被撤职。
等到天启元年,也就是朱由校登基后,辽东重镇沈阳、辽东首府辽阳相继失陷,袁应泰自杀,辽河以东全部沦为后金所有,在这种情况下,熊廷弼再度出任辽东经略。
可惜的是,遇到了巡抚王化贞。
这两人意见不和,这就出了大乱,王化贞又掌握有实权,却是一个草包,加上这个时期党争严重,朝廷的言官那是真的厉害,斗得非常厉害,弹劾熊廷弼的大有人在。
等到广宁惨败,最终丢掉了宁远,只能退守山海关。
最终的结果,就是王化贞被抓入狱,而熊廷弼回到京师等候处置,虽然没有入狱,却也差不多了,就等大理寺的三司会审出结果,而这期间上奏的臣子,不知有多少,有要保熊廷弼的,有要杀了熊廷弼的,有要流放他戍边的。
而最终结果,却是两人一起砍了。
朱由校想了想:“伴伴,你怎么看?”
魏忠贤内心却是一转,笑道:“陛下,这辽东战事,实际上也是因人而言,王化贞与熊廷弼,熊廷弼作为经略,用兵如何都是他在负责,战略如何,也是他负责,而今广宁沦陷,陛下,奴才认为,两人之间的责任,还是熊廷弼,更大一些的。”
魏忠贤,这是要保王化贞,原因很简单,此前的王化贞虽然是东林党人,还是叶向高的得意弟子,但在广宁惨败被捕入狱后,王化贞发现东林党没法保自己,便是投奔了魏忠贤。
魏忠贤与东林党都恨不得对方死,面对反叛东林党的王化贞,自然是要尽力保全了,如此一来,自然而然就将熊廷弼推出来。
对他而言,杀一个熊廷弼,保全王化贞,增加自己对抗东林党的实力,那肯定是极好的。
朱由校却还在沉思,过了一会,他却是说道:“先将熊廷弼下狱吧,再让三司复查。”
“是。”
朱由校并没有想杀熊廷弼的想法,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赵尘所说,让他先保下熊廷弼,朱由校自然不会杀。
魏忠贤要下去的时候,朱由校又是想起了什么,笑道:“伴伴,将此物送去内库,记住,不能丢了。”
“是。”
魏忠贤下去了,朱由校又是喊来王体乾,王体乾是掌印太监,朱由校在王体乾耳边吩咐了一番,也是让他下去了。
王很快,第二日早朝。
早朝时,还不等叶向高等人上奏,朱由校这一边,就是直接大发雷霆。
“魏忠贤,你这个狗奴才!朕让吩咐你办的事你怎么办的?之前的三足金蟾,竟然就如此丢了?”
魏忠贤都懵了,当即跪下颤颤巍巍,想要辩解,朱由校却是一顿乱骂。
朝堂上的东林党人和其余臣子,也是愣住了,吏部尚书赵南星等人,也是有些困惑。
朱由校大发雷霆,足足发了半个小时的脾气,这才退朝,就连东林党人想要保下熊廷弼,开口都没机会。
等到退朝之后,赵南星等东林党人,自然是聚在一起。
“叶老,你说陛下今日到底如何了?那魏阉惹陛下如此生气?”
赵南星开口道。
叶向高微微皱眉:“说是内库之中丢失了三足金蟾。”
赵南星看向汪文言:“你有没有办法弄到情报,这三足金蟾到底是何物,能不能扳倒魏阉?”
赵南星此前利用京察,横扫了整个朝廷反对东林党的官员,这才让东林党众正盈朝,他是东林党中的骨干。
而汪文言,身份更为特殊,他算不上官,但却凭借自己本事,行走在宦官与东林党人之间。
汪文言道:“需过几日,我先打听打听。”
很快,汪文言便是打听清楚了,回来禀告。
原来这三足金蟾据说是明朝开国年间沈万三的聚宝盆,足足有四十九只,若是聚齐后,就能复原成聚宝盆里的秘密,陛下本想收集四十九只三足金蟾,却没想到此前内库里的三足金蟾,就这么丢了。
叶向高等人听了都是面面相觑:“当真是荒谬,陛下会相信这种民间故事?这三足金蟾还藏有所谓开国财富?这简直就是民间野史。”
汪文言却是道:“这个消息,在京城已经传遍了,我听说的是魏阉已经被陛下下疏远了,近日陪在身边的都是王体乾。”
左光斗道:“此事与我等没多少关系,陛下少年心性,为了大明,也难免听信这些民间野史。”
赵南星却是在沉吟:“不,我倒是觉得,这是我们扳倒魏阉的一个机会,但我现在还没有头绪。”
众人探讨片刻,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散去,没想到隔日不久,王体乾赫然是找到了汪文言。
汪文言坐在座位上:“王公公,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王体乾笑道:“咱家素闻你与东林党关系密切,想请你帮忙牵线搭桥,我要会见赵尚书。”
汪文言笑道:“你误会了,我与东林党没什么关系。”
王体乾却不搭理这番话,而是将旁边的箱子打开,将一个极大的三足金蟾摆在了桌上。
“这是?”
汪文言一愣,他一眼就认出,这正是闹得京城风风雨雨的三足金蟾。
“这是三足金蟾!你好大的胆子,没想到你竟然敢监守自盗,你就不怕陛下怪罪。”
王体乾冷笑:“汪兄,这可不怪咱家,谁让那魏忠贤,都快把持了陛下呢?我本是掌印太监,按理来说,再过几年,我就应当能升任提督太监,掌管东厂,可是魏忠贤,他笼络陛下,蒙蔽陛下,陛下愈发疏远我,而亲近魏阉,如此下去,提督太监,还有我的位置吗?陛下心中,还有我吗?”
王体乾说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