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官吏还好,他们的薪金基本都是兑换成了粮食和布料之类的日常用品,就算不能用,也可以拿到市场上去换钱。
再说了,他们在当地也是受人尊敬的,不会靠这份钱过日子的。
京城里的官吏就更可怜了,他们的薪金经常被兑换为昂贵却极少使用的东西,像苏木、辣椒之类的东西,朝廷里的人不但自己用不上,拿到市场上也不好出手。
这让京师里的某些官吏生活拮据,有的还需要贷款。
看着面前的一大堆银票,李云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三年知府,十几万两银票,别说四级的县令了,就算是七品的小官,也能有这样的收入。
大概是因为今日是喜庆的一天,所以大家都觉得这位小县令很是亲切,他虽不善言语,却很是豪迈,时常与大家碰杯,最后喝到最后,他已是烂醉如泥,由衙役将他送进了洞府。
洞府内,绿萼身披一件红衣,安安静静地端坐在床榻上,她的头顶上戴着一块红布,心里忐忑不安,却也充满了希望。
“主公,新娘的头巾你还没有选。”一进门,李云天满身的醉意就扑通一声就睡着了,小翠一看,赶忙将他推开。
“新娘?”安格尔一愣。李云天似乎想起了什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拿起小翠递过来的喜糖,将她头顶的红色盖子掀开。
接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中的喜杖往地上一丢,一把将绿萼压在了地上,一把抓住了她的婚纱,喊道:“绿萼,主人好想念你。”
“主人,里面有个人。”绿萼也没有料到李云天会这么迫不及待,俏脸一片绯红,捂着小腹,小声的叫了一句,惹来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李云天因为喝醉了,一把拉住了绿萼的婚纱,将她压在了自己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绿萼在小翠的搀扶下,将熟睡中的李云天放在了床上,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毕竟今天是她的新婚之日,可是李云天竟然喝醉了。
小翠等人走后,李云天身边的绿萼也是一脸的疑惑。
她感觉李云天自从掉进海里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平时沉默寡言,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而今天,他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偶尔还会说些玩笑来逗乐她。
“老婆,你让我在这儿等着?”正当绿萼用两只小手支着腮看着李云天,李云天突然从沉眠中醒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主人,您醒来了?”绿萼一怔,诧异地看着他。
“主人并没有喝醉。”李云天嘿嘿一笑,将被子一掀,道:“过来,我们坐下来聊聊。”
绿萼俏脸一热,脱下喜衣,往床上一躺,只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乱响。
李云天从后面抱着她,让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火热和渴望。
让她意外的是,李云天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她,屋内一片安静。
“主人,您这是在诈酒吗?”绿萼忍不住,第一个开口,轻声说道。
“天下之大,公子岂能醉酒,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李云天微微一笑,在绿萼耳边低语,“你别担心,秦毅这王八蛋,家主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的语气很温和,可是话语之中,已经充满了杀气。
“主人,您这是怎么了?”李云天呼出的气息,让她的耳朵有些发麻,有些不舒服,听到李云天的声音,她愣了一下。
秦毅正是那位秦少爷,那天晚上,李云天连秦毅的事都被李云天知晓,这让她有些意外。
“主人虽然没有醒来,但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他在干什么。”李云天淡淡一笑,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轻轻的一抹,“你这个笨蛋,你可知道,在我家主人眼里,你的命才是最大的。”
“老爷!”绿萼一听李云天诚恳的话,顿时热泪盈眶,心中大是感激。
“所谓恩将仇报,十年不迟,他们今日怎么对我们,我们就怎么对他们,百倍奉还。”
李云天脸色一冷,沉声道,“若真如公子所料,张有德便是这几个官府的幕后黑手,今后我们再也不能信任任何人,唯有依靠自己了。”
“张司吏和他们是一伙的?”绿萼大吃一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认为张有德是个不错的人,对李云天忠心耿耿。
“六家,向来以户居第一,刑室其次,张有德能主持这间宅院二十余年,又怎会是寻常人物?”李云天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把我家主人当成了一个白痴,那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木棍!”
“主人,这可如何是好?”经过李云天的一说,绿萼才知道张有德肯定是出了问题,不禁有些着急,因为她和李云天的那些手下,都是张有德一手策划的,他们的一切行动都被张有德看在眼里。
“稳扎稳打。”李云天早就想到了办法,笑着安抚道:“张有德在县衙当了这么多年,一定是有仇人的,而且他们之间也不是一条心,彼此之间也不是一条心,所以我们才能抓住这个机会。”
“主人尽管吩咐,奴婢一定照办。”看着李云天自信满满的模样,绿萼心中一松,靠在他怀里轻声道。
李云天微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鄱阳湖风光无限,我们大老远跑过来,一定要好好看看这湖光山色,弥补上次中途放弃的缺憾。”
“写信?”绿萼觉得很是诧异,李云天不会是要写一封回信吧?难不成要去家里告状?
“家主在京城也算有点交情了。”李云天脸上露出了一抹傲然的笑意,“他们在京城的各个分院里,都是苟延残喘,但是他们就像是一颗小小的火星,总有一日会燃烧起来。”
所谓的“岁交”,就是当年和李云天一同中了秀才的人,因为他们都是当年的状元,所以才会被人叫做“同年”。
这是一种最基础,也是最稳定的人脉,在最重要的时候,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效果,李云天自然要好好把握,这是一种巨大的优势。
“夫人,天色已晚,我们休息一下。”李云天与绿萼寒暄了一会,语锋一变,在她耳边轻轻一笑,在她耳边轻轻一口。
“嗯!”赵玉应了一声。绿萼登时如同触电一般,娇躯轻抖,俏脸通红,却是一片通红,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大早,李云天就起来了,一边跑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长刀。
过了一会,他筋疲力尽,浑身冒汗,气喘吁吁,绿萼微笑着用手帕为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在他的印象中,一个人必须要有一个好的体魄,这样他的体力就会变得更加强大,因为他从小就在学校里学习,所以他一直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以他决定好好训练一下,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
老实说,此时的李云天,心中无比的放松,根本就没有将张有德当成是自己的竞争对象。
虽然张有德如今已经在湖口县的官场上大权独揽,但顶多也就是一个借势打力的地头蛇罢了,连与他争锋的实力都没有,顶多也就是一颗挡箭牌罢了。
如果他能把张有德弄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张有德做了二十多年的农夫,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清白之人?
在他看来,张有德就像是一只落汤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解决掉。
张有德和冯虎两人正站在一扇石窗边,一脸疑惑地看着李云天。
“什么情况?”就在两人疑惑的功夫,小翠从院中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出去办点事情,冯虎朝她挥了挥手,等她走到跟前才开口询问。
“先生正在锻炼身体。”小翠毕恭毕敬,连抬头都不敢,似乎对冯虎十分畏惧。
“健身?”王耀道。冯虎皱了皱眉,李云天好歹也是个书生,平日里养尊处优,现在却要学习武功了。
“小姐说您身体不太好,让我去买点滋补的东西。”小翠双腮一红,轻声说道。
她与绿萼年纪相仿,对男女之情早已心中有数,绿萼为什么要去为李云天购买滋补之物,想来多半是与那方面的事情。
“走,把好东西送到您这里来,我会付账的。”张有德想起昨天晚上李云天在洞府中穿着绿色嫁衣的狼狈模样,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对小翠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冯虎离开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样子这位小县令昨晚在洞房里的行为不是很好,所以“知耻后勇”才会想起锻炼身体,看到李云天对女人的痴情,他自然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