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郭靖书房。
在烛光之下,郭靖正手持一卷书册,低头阅看。
这时书房的门被打开,黄蓉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进来。
“我不是吩咐了下人去做吗?你怎地亲自端过来了?”郭靖本以为是下人送茶水过来,侧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妻子,忙起身将碗接过,又扶着她坐了下来。
“你刚在城头与蒙军厮杀了一日,夜晚不好好休息,还看什么书籍?”黄蓉语气中透着嗔怪,说道:“你连日操劳,只喝些茶水怎行?我特意为你熬了一碗参汤,你趁热喝了吧。”
“你怀有身孕,应该在床上躺着,以后就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郭靖温声说道。
“我这些日子都快躺出病了,偶尔下厨活动一下对身体也有好处,你快将参汤喝了吧。”黄蓉又将碗端起。
郭靖知他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心头不由一阵温暖,恍惚间似是想起了初见黄蓉时那个精灵古怪的假小子,戏谑之心顿起,笑道:“谨遵黄贤弟之命!”
黄蓉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故意板着脸道:“郭大爷连数万敌军都是不怕,还用得着听别人的命令么?”
郭靖一本正经地说道:“别人的命令可以不听,黄贤弟的命令是一定要听的!”
“啪”的一声,黄蓉用手轻轻地捶了他一下,嗔道:“没个正经。”
郭靖端着那碗参汤,微笑着喝了几口,然后将碗移到黄蓉面前,用汤匙舀了一勺,递到黄蓉的嘴边。说道:“你的身体可是比我更需要补养,这参汤你也喝些吧。”
黄蓉没有拒绝丈夫的好意,张口喝了。
夫妻二人暖意融融地喝完了参汤,黄蓉将郭靖手中的碗接过,这才起身出去。
次日黎明,郭靖早早就起来,吩咐下人张罗酒宴,等准备妥当之后,又命人去请朱子柳和点苍渔隐二人。
杨过起床后便在房间中练功,这时有下人通知他去参加宴席,他还以为是寻常的家宴,也并未放在心上,洗漱完之后,先去小龙女的房中先告知一声,免得找不到自己担忧,小龙女自从来到之后,倒是一直被穆念慈带着一起,虽然不舍分离,但是终归知道那是过儿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母亲,自己自然也是不会和常人说话一般冷言冷语,况且她向来不喜热闹,对于这种场面杨过也没有想过让她去。倒是李莫愁,这几日来,总是粘着府中的下人到处玩闹,搞得鸡犬不宁。
郭靖和黄蓉自然是知道了,不过看着李莫愁此时的状态,感觉即使杀了对方也是胜之不武,即便是黄蓉想要趁机杀了她,也是在武氏兄弟的劝阻下,这才罢手。毕竟二人说得对,自己母亲的仇自然要堂堂正正的报。
杨过也是心中直笑:以二人那种蠢傻的天资,想来这辈子算是报不了自己母亲的仇,不过那又何妨?龙儿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可是比二人重要,况且那个什么三娘自己从未见过,何必操心那么多呢?
正想着,便向大厅走去。
到得厅中之时,郭靖正和朱子柳师兄弟二人谈话,武氏兄弟则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下首听着。
“过儿来了,快坐下吧。”郭靖见杨过进来,先招呼了一声,又对武氏兄弟说道:“去通知芙儿和你们的师母过来吧。”
武氏兄弟正有些如坐针毡,闻言忙站起身来,高兴地向后堂跑去了。
杨过上前先向郭靖见礼,又向朱子柳和点苍渔隐施礼道:“见过朱前辈、渔人前辈!”
点苍渔隐不善交谈,只是微微颔首,朱子柳却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杨过,笑道:“杨兄弟战场杀敌无数,越发是英气逼人了,比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师侄可要好上太多了。”
杨过说道:“朱前辈过奖了,两位武兄这几日也没少在城头杀敌,并不输于小子。”
朱子柳对武氏兄弟此举也很是满意,闻言便说道:“他们两个心高气傲,也就对杨兄弟还能心中服气,你以后可要多多教教他们。”
杨过微微愕然,心道:“他们两个能对我服气?”但见朱子柳表情不似客套,又回想这几日武氏兄弟对他确实是态度大变,看来是他们终于对自己有了清醒的认识,前世二人浑浑噩噩,直到碰到了自己的恋人耶律燕和完颜萍,这才改变了自己以往的形象助郭伯伯守城,倒也不失为一个人物!
“朱师兄、渔人师兄,你们都来了。”黄蓉在郭芙的陪伴下走了过来。
朱子柳见是黄蓉到了,站起身来说道:“几日不见,黄帮主更显富态了,看来不久之后郭家就要又添新丁了。”
黄蓉听他打趣自己,也是回道:“朱师兄却是要显贫态了,郭家添丁,你的贺礼可是准备好了?”
话语一毕,两人都大感有趣,不由都是大笑了起来。
郭靖也是笑道:“快坐下来吧,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斗嘴,也不想想都是什么年纪了,就不怕被孩子笑话?”
众人都在桌前坐了下来,郭靖吩咐开席,下人们将菜肴如流水般端了上来。
郭靖说道:“今日摆下这个宴席,一来是为了庆祝襄阳城暂得安稳,二来是要感谢朱师兄和渔人师兄对我们夫妇二人的舍命相助,三来则是闲话家常,大家随便聊上一聊。”
朱子柳说道:“郭贤弟客气了,我们师兄弟二人出手相助也是本分之事,不值一提,相比之下,倒是杨兄弟比我们二人出力更大。”
郭靖闻言微微一笑,说道:“过儿确实立下了不少功劳,大武、小武也同样都有功在身,进步不小。”
“父亲,还有我呢!”郭芙插嘴说道。
郭靖不由“哦”了一声,问道:“这里有你什么?你立什么功了?”
郭芙说道:“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上战场杀敌,还是我劝说他们去的,功劳理应分我一半,不是吗?”
众人闻言,不由都是笑了起来。
在座的各人相互间关系匪浅,也不用拘束,都举箸夹菜,边吃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