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方才是我语气过激,还望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汪臧海收敛了之前那股蛮狠的气劲。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无奈的神情。
“赵大人,您是有所不知,若是朝廷非要曝光我们的家底,我们倒也出得起那笔银子,无非是我们卖房子卖孩子卖家眷。”
“总而言之,赵大人要不现在随我去寒舍,喜欢什么就拿走什么。”
赵寒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
真是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啊。
“汪大人此言可当真?”
“我从不说假话。”
“还有我,我姚光忠也是这个态度。”
“甚好,那就先从姚老板家里开始吧。”
如今巨商跳出来,正好给了赵寒各个击破的时机。
姚光忠突然发现自己过了嘴瘾,没想到赵寒根本不惯着他,竟然直接来真的。
“姚老板,我会请专业的人士去测量你的宅院,折合白银之后,就算你给朝廷做的添头。”
“你……你无赖你!”
姚光忠气的面红耳赤。
赵寒直接拂袖离开。
正所谓盐运司的衙门口,说出来的话,俨如镶进去的钉子。
此时的姚光忠,挤眉弄眼,神情比哭丧还要难看。
为什么汪臧海跟赵寒怼天怼地啥事没有?
自己就方才逞了一句,就变得无家可归?
直到赵寒走远,盐运使马连山才做起了好人。
他一脸无奈的安慰道:“姚老板,你说你闭嘴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往枪口上撞?”
“我不寻思,堂堂朝廷命官,钦差大臣,不可能那么无赖的嘛。”
“唉,那赵寒软硬不吃,擅使非常之招,他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那……那我就白白交出宅院?”
姚光忠呆呆的看着众人。
众人摇头叹息,火速逃离姚老板的卖惨现场。
颓废的姚光忠颓然坐在地上。
他的家当可都在宅院的隔墙里面了。
要是明天被充了公……
念及于此,姚光忠突然想起什么。
他火速离开衙门,朝着赵寒的马车追去。
让出宅院不可能,但是他可以保守折一个数目,然后筹钱。
这样的妥协,赵寒没有理由拒绝吧?
赵寒当然不会拒绝!
他也是奉命行事,案子可以慢慢查。
但是军饷不能贻误。
只要能拿到银子,让这些肥的流油的老板们出点血,也未尝不可。
即便老板清白,就像汪臧海那样。
那也不应该不顾国家安危。
再说,等到案情真相大白的时候,又不是不给他们还?
没错!
赵寒有自己的想法跟判断。
他觉得幕后的大鱼,已经越发要浮出水面了。
无论他贪了多少。
最终都会是抄家问斩的后果。
只要被赵寒查到,谁也拦不住。
就算是大田皇帝也不例外!
姚光忠一下子就解决了将近四分之一的税银。
剩下的就看盐矿局的那些红顶商人们如何取舍了。
这一天,赵寒开了一个好头。
怀揣着满腔壮心,跟美人合袂而眠……
次日一早!
黎明的曙光浮出山头。
洪都城的巍峨轮廓重沐日光。
城内的官道上,一位化名北川的赏金猎人披着旭日,快马奔袭。
他不是别人,正是乾坤会的总舵主,赵北天。
他此番前来洪都,只有一人一骑一把刀以及一张皱巴巴的画卷。
画中娘子,便是被打入冷宫的当朝皇后。
此时的赵北天已有五旬。
岁月没能弱化他那健壮的筋骨,却在他脸上镌刻出时光的沧桑。
赵北天,在大田野史、民间武侠评书之中,武力值跻身于前五。
跟大田的一字并肩王林胜并称快马双刀。
更是大田公认的五大武道大宗师之一。
此等荣耀,赵北天如今已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只想见到那个人,画里的主人公。
望着昔日的都城,赵北天长舒了一口气。
拥有伪造的通关文牒,赵北天顺利的进了城。
看着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
回想起自己在北凉那种苦寒之地的遭遇。
赵北天不禁苦笑了起来。
突然,他发现前方围了一群布衣。
嘈杂的人群中糅杂着女子的哭泣。
几个泼皮无赖正在欺负一名身着素衣的白净女子。
赵北天推开人群走了上去。
趁着那位泼皮举起要殴打女子之际,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
“咿?哪来的糟老头子,还不快给爷撒手?”
嚣张跋扈的气焰在泼皮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时间,几名街瘤子也撸袖子挽胳膊,将赵北天围了起来。
赵北天眸中迸发杀意。
像这种鼠辈,若在关外,早已成为冢中之骨。
但他此次冒险入京,不是为了杀戮。
生怕做的过激,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于是赵北天收敛起眼中的怒火,赔笑道:“诸位兄弟,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殴打女子,这不是大老爷们的作为,不知所为何事?老朽愿为大家做个公道。”
“嘿,你个老不死的,给你脸你还真贴起来了?滚!”
泼皮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臂。
企图挣开赵北天的束缚。
可下一秒他愣在原地。
他发现这个老头的力道大的出奇。
自己越是挣扎,对方的手如同铁叉一样,收拢的更紧。
反而手腕上传来的酥麻阵痛,让他嘶牙咧嘴的蹲下了身体。
旁边的小弟瞠目看去,顿时大怒。
扬起王八拳照着赵北天的面门轰来。
赵北天没有格挡,更没有还手。
只是单手抓着泼皮在人群之中肆意穿行。
施展的赫然是密宗佛门大金刚段位的强者才有的手段,粘字诀。
而那些被他靠到的百姓们毫发无损。
反而感觉有一阵风将他们驱退了好几米。
几名街瘤子轮番打击未果,赵北天将擒拿的泼皮头目放了下来。
啊……嘶!
那泼皮第一反应是捂着手腕痛苦的大口呼吸。
下一秒,便骂骂咧咧的从腰间拔出一把杀猪刀,直取赵北天的心口。
这一次赵北天动了。
他出手快如闪电,五指探入白刃之中,一招鹰爪抠,将刺来的刀牢牢固定在面前。
紧接着赵北天手腕一转,轻松写意的夺走了泼皮手中的杀猪刀。
飕!
随着刀光在泼皮面前浮现而过。
泼皮头顶的半撮头发骤然断裂。
周遭的老百姓们都吓了一跳,以为杀人了。
可当他们静下心来发现,泼皮没有死。
赵北天最终将刀还给早已尿了裤子的无赖手中。
“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