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你糊涂啊!”
张星汉既紧张又愤慨的说道:“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收了盐商的瘦马,难免会授人以柄啊?”
“师傅,就这事,至于如此惊慌吗?”头铁的赵寒却全不在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躲在闺房中,凭借着一条门缝偷听自己跟张星汉谈话的白雪。
淡然笑道:“不得不说,他们送我的美人属实不错,我也倒是想要看看,他们能在我这里耍出什么花招。”
“赵寒,你现在已经官拜指挥使,这种事情你得慎之又慎啊,更何况,那个女人是江南最妖娆也是最美丽的女人,师父担心……”
言及于此,张星汉脸色涨红,接着说道:“师傅担心你会自甘堕落的。
“无妨。”赵寒摆了摆手,颇为洒脱。
“这……这还什么无妨啊?现在这人都给你放屋子里面了,而且你昨夜可曾?”
张星汉终归没有说出令人意乱的话题。
赵寒的眉梢微微扬起,故作大声的对张星汉说道:“放屋子里好啊,正好我可以将计就计。”
这句话,本就是赵寒故意说给白雪听的。
事实上白雪被商贾送来之前,已然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就是为了用美色堵住赵钦差的嘴巴,软化赵寒彻查案件的决心。
常言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那睡了人家送来的顶级瘦马?
你还好意思查案?还怎么查案?
然而,白雪知道赵寒堪称当世柳下惠。
昨夜一宿,人家坐怀不乱,再加上如今一句将计就计。房间内的女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失落且孤独的神色。
她倒是喜欢赵寒这样的官爷。
办事干净,且绝不拖泥带水。
原本她觉得自己的姿色足够虏获赵寒,但是赵寒的话,也让她心头很不是滋味。
张星汉朝着闺房方向看了一眼,忍俊不禁的咽了一口唾沫,问道:“徒弟,你真能熬得住那个女人吗?”
张星汉的话算是直接问到了赵寒的痛处了。
面对活色生香的白雪,赵寒是否还能够坚守住自己的本心呢?
这个问题,让任何看来恐怕都得大打一个折扣。
这还真有点头疼啊。
赵寒目光如炬,看向门缝。
与此同时,房间内偷看的白雪那双亮若星辰的眸子也跟赵寒碰在一起。
白雪矜持且忐忑的急忙避开赵寒的眼神,心跳着逃到自己的香软卧铺上。
面对张星汉的询问,赵寒依旧是死鸭子嘴硬,仍是以一句‘将计就计’来堵住师傅张星汉的嘴巴。
对于赵寒而言,既然盐商们愿意对自己投之以桃,他也自然要报之以李了。
为了回应送礼的江南盐商,赵寒擅自做主,将捐输的期限给他们上调到了十天。
但是他这样的做法,却惹怒了当朝的丞相。
此时在养心殿内,当朝丞相吴兆琦正向皇帝陈述盐商的捐税。
作为大田的相国,他跟皇帝有着长达三十余年的交情。
再加上吴兆琦的儿子目前还在北蛮边境拓边,委以北御北蛮的重任。
所以,吴兆琦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作为文官之首,即便是那些朝堂上的骄兵悍将们也得给他七分面子。
“陛下,您让赵指挥使督办此事,老臣觉得甚为不妥。”
“说清楚点。”
“陛下,老臣催促了赵寒三次,他给老臣回了三份折子,每次都说他正在催办,请求再宽限一个月。”
赵寒在盐商那给他们延长十天,自己给皇帝的折子上则说了一个月。
其实一个月的时间对赵寒来说也属实紧凑。毕竟,这件事情要想从头查起,恐怕真要等大田秋猎活动结束之后了。
“陛下,老臣得知,赵指挥使收了盐商的美人!而且还是江南最顶级的瘦马,老臣担心那小子应该被那个女人束住了手脚。”
“如此,赵寒当真是欺瞒于朕。”
吴兆琦等的就是皇帝发怒的时刻,他当即附和道:“陛下,老臣也希望治他一个欺君大罪。”
就在这时,太监总管洪公公急忙劝道:“皇上息怒,或许赵指挥使遇到了什么难处。”
这位大内总管也从赵寒那里收去了重贿。
否则,面对大田皇帝的怒火,他不会迎难而上为赵寒说好话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皇帝便将手中的奏折重重的砸在龙案上,质问道:“那朕呢?试问满朝的文臣武工们谁能体谅朕的难处?”
“朕已经在位二十年,当今天下仍是民不聊生,乾坤会的逆党时刻想要谋朝篡位,漕帮草寇也揭竿而起。”
“外有列强虎视眈眈,朕要税收,朕要秣兵历马,朕要安定天下!!!”
最后的四个字,皇帝几乎是一边拍打着龙案,一边颤栗的吼出来的。
见到龙颜震怒,为赵寒求情的洪公公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但是皇帝发泄了火气,也没有办法。
当朝适合整顿盐道税,也适合整顿贪腐的官员,在他心中貌似也只有不畏强权且不按常理的赵指挥使能够堪任了。
无奈之下,皇帝也只好对吴兆琦说道:“再给他下一道旨意,让他抓紧,若是一次性凑不齐,就给朕分批次的运送,要是在出现了差池,就让他不要再来见朕了。”
皇帝如今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处境。
他知道吐蕃这一次造势,已经是带着跟大田帝国撕破脸的使命来的。
说不定到时候看似平稳的秋猎过后,两国就会大兴刀兵。
故而,他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不过赵寒为了瘦马白雪,也是担了天下最大的话题热点!
另外一边,作为皇帝的三朝古交,大田四大总商之一的汪臧海也犯起了难。
他现在正在看着一本非常烫手的账本。
上面记载了历代盐商以及盐道衙门的官员贪腐税例银子以及霸占盐商宅产的纪录。
汪臧海的妻子为他端来一杯茶水,看自己的丈夫左右为难,她的心情也愈发惆怅。
“臧海,咱们每年都给朝廷捐税,多年来一直不差分毫,可是到了国库那里,便漏了十之七八,我觉得,我们做的没错,至于那些朝中的官员,他们愿意怎么分就让他们怎么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