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江清远愤怒的鞭挞,仅存一口气的杜延顺干笑着摇了摇头。
下一秒,他含了一口血水喷在江清远的脸上。
“找死!”
江清远攥拳轰向杜延顺面门,仍不解恨。又顺势用钩索贯穿了杜延顺的琵琶骨,直到杜延顺当场晕厥。
江清远才郁郁寡欢的将皮鞭丢给下属,忐忑的来到老者面前:
“相爷,这厮嘴巴很硬!卑职已经将他逼迫的大小便失禁,他也没有松口。”
“嗯,你且下去吧。”
老者摆了摆手,江清远立刻颔首退了出去。
看到江清远走远,老者咬牙切齿的啐道:
“武德司的鹰犬下手真是没有轻重,岳掌门,通说你的纯阳掌能修复人的根骨?把他的琵琶骨给我续上。”
“回相爷的话,那都是江湖传闻罢了!”
九华山的掌门岳子枫摆摆手笑着说道,不过却也来到杜延顺身边接着道,“不过在下愿意一试。”
只见他运功抓住杜延顺的肩胛,肉目可见的缭绕真气徐徐贯入。
一转眼的功夫,昏迷的杜延顺睁开眼睛,他的脸色也比之前红润了几分。
杜延顺看了看四周,最后发狠的盯着老者叫嚣道:
“老东西,要杀要剐尽管来,刚才那个对我用刑的狂徒呢?”
“他走了!那厮下手确实狠辣,不过也只能委屈你了。”
老者慢条斯理的说着,下一秒他摆了摆手,拥护在他身旁的诸多江湖高手纷纷退出庭院。
老者左手托着茶盏,右手缓缓的煽动着茶盖,一边走,一边惬意的呷了一口茶水。
直到他走到杜延顺身边,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袖袍内抽出一把匕首,割断了束缚杜延顺的绳索。
杜延顺对此万分不解。
老者却平淡的说道:“随我来。”
言语从容,却释放出无以抗拒的威仪。
以至于杜延顺刚开始还想趁机挟持老者逃走,但此时内心深处却被老者释放出来的那股深不可测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相府的书房内,老者给杜延顺沏了一杯茶。
受宠若惊的杜延顺不敢接纳,而是狐疑道:“丞相,您意欲何为?”
“杜延顺,你做的很好!”
“丞相如此谬赞,更让在下不知所措。”
“呵呵。”
老者打开书桌前的小暗盒,从里面拿出一枚青铜戒指。戒指上的三头蛟龙纹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下一秒,杜延顺双膝跪地。
目光之中充满惊骇跟惊喜,两种极端情绪在他眼中糅杂,自然也没能逃出老者的眼睛。
突然,老者语气强硬道:“见此戒指,如见总舵主。”
“在下了然!”
杜延顺拖着羸弱的身体匍匐在地,接连磕了几个响头。旋即他无比忌惮的环顾四周。
老者轻轻说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丞相大人,在下实不知您便是我们总舵主的结义兄弟。”
“哼,我们确实是结义兄弟,不过早已反目成仇。”
老者愤恨的甩了甩衣袖,回头看着杜延顺:
“你的伤,我会让人帮你医治的,至于你这条命,全靠你硬撑着,否则老夫也救不了你。”
杜延顺已然明白,刚才江清远对他的刑讯逼供,就是眼前这位相爷对自己的考验。
若是自己没能咬紧牙关,松口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丞相就会将他弃如敝履。
他倒是想通了,可是对老者而言,杜延顺只想通了半截。
老头子确实有意考验一下杜延顺对赵北天的忠诚。如果不过关,他也不会启用这条线。
但是老者也没想到江清远下手会那么重。
江清远不是他的人,而老者之所以把江清远拉来,就是想要借他的手,让杜延顺死。而且是被他刑讯逼供致死的。
以至于江清远离开相府没多久,就收到相府那边的传信。
当他得知杜延顺已经被打死的消息时,没有一丝惊慌,反而表现出极为正常的冷漠。
作为武德司的副指挥使,滥杀无辜的事情已经做了很多,早已习以为常。
只不过,城府不深的江清远,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让丞相将一个非常重要的暗线转入漩涡之下。
一个名义上死了的人,却在后续的角斗之中起到致命的作用。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丞相要借江清远的口,告诉皇帝。
他奉命缉拿了一位贩卖人口的头目,并且邀请江清远一起审讯。
只不过不小心,人被江清远审死了。
那他后续跟杜延顺以及杜延顺幕后的赵北天互通有无,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被皇帝猜忌了。
混迹官场多年的老人精,做了万无一失的两手准备。
不过,若不是事发突然,他也绝对不会跟乾坤会产生二次联系。
毕竟,自己当朝宰辅做的好好的,又何须自贬身份跟一个乱臣贼子交涉呢?
“杜延顺,你起来吧。”老者恢复了冷漠的神态。
“大人,在下今日见到大人峥容,有些噤若寒蝉,原来您便是乾坤会的三巨头之一。”
杜延顺此时欣喜若狂,他已经彻底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安危了。
不但不担心,反而知道自己接下来就要受到重用。
因为,当朝的丞相居然是当年惊蛰之变的策划者。
更是总舵主的结义兄弟。
有这么大的靠山在朝堂之中做内应,杜延顺顿时就觉得,乾坤会的大业即将成功。
然而,他的话却让老者勃然大怒:
“放肆!当年之事,休要再提!否则变怪老夫翻脸无情!”
“大人,在下不知哪里说错?”
“哼,老夫跟赵北天早已划清界限,当年之所以救他,也是为了报答他在边陲对我的救命之恩。”
“那大人为何救我?”
“救你?”老者看向杜延顺,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以及有恃无恐。
“罢了!老夫便跟你说一说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