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我速去看看。”
......
殿外,白辛苦站在万千阴兵之间,负手而立,仿佛这些阴兵都是草木一般,毫无威胁。
“若是包拯再不出来,他这阎罗王殿,只怕要成个空壳了。”
“我再给你们半盏茶的时间,好自为之。”
说完,白辛苦盘膝而坐,单手一抚,一道乌木茶台出现在身前,竟自顾自的泡起了茶。
周遭的阴兵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刃,恨不得冲将上去,将这擅闯地府的活人大卸八块,却各个心生惧意,生怕落得守门那两兄弟魂飞魄散的下场。
气氛,便如此诡异的凝滞着。
......
就在这碗茶快凉时,阎罗王终于来到了此地。
似是为了显官威,阎罗王从阴兵的后侧朝前慢慢走去,聚拢在一起的阴兵纷纷让出一条道。
这阎罗王并不比阴兵高,一时半会看不到白辛苦那喝茶的样子,只是觉着这队伍越来越难带了,这么多兵将,居然连一个活人都不敢对付,这件事后,定要罚他们几个月的俸禄才行。
可是,等到阎罗王看到那喝茶的白辛苦时,心里就开始后悔了。
“草了!怎么会是他!!!”
阎罗王那步子便迈的快起来,一些不长眼的阴兵没来得及让开,被阎罗王一巴掌一个,左右的扇飞了。
白辛苦自然能看到阎罗王的到来,微笑不语,看来自己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阎罗王来到了白辛苦面前,那副凶煞威严的地府王者气息被尽数收了起来,满脸憨笑的说到。
“白老弟,别来无恙啊~啥风把你给吹到我阎王殿来了?走走走,跟老哥我进殿里坐坐,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一旁的阴兵目瞪口呆,这还是那生杀狠夺,威震四方的阎罗王大人吗?
白辛苦抚了一个新茶杯出来,将茶水倒进了杯中,说到。
“包大人,你这么大的官威,我可不敢进你的阎王殿。若不嫌弃,便试下老弟我的茶水吧。”
“好说好说。看什么看,赶紧滚蛋,没活干是不是,啊!”
阎罗王一屁股坐在了白辛苦面前,挥手让那些惊掉下巴的阴兵赶紧滚蛋,宽广的场地内,立刻只剩下席坐对饮的二人。
“白老弟,昔日一别,都不知多少年了,你怎还在人界待着呢?”
在阎罗王看来,这白辛苦应早早就飞升神界,下不得人界来,便如此问道。
“有些事没处理好,自然飞升不得,不劳包大人费心了。”
阎罗王饮尽了杯中的茶水,将杯子放在乌木桌上,白辛苦便拿起茶壶,重新斟茶。
“也是,这神界虽无纷争,但清心寡欲,不似人界那般自在。”
白辛苦斟满茶后,微微一笑,看着阎罗王,没有继续说话。
阎罗王为掩饰尴尬,再次喝起茶来,问道。
“不知白老弟因何事来我阎王殿?还弄得这么大阵仗?”
虽然两人看似关系还不错,但阎罗王毕竟是这一方地府的管理者,白辛苦这般不由分说打进来,自己的面子终归是有点挂不住。
“范无救,谢必安。”
白辛苦说出了两个人名,阎罗王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心里大喊糟糕。
“你那两个无常手下,趁我不在,去我的茶馆,伤了我一个伙计,还带走了一个女娃儿,你知道这件事吗?”
阎罗王这意识到,当日吩咐黑白无常带回来的女娃儿,竟是白辛苦手下的小童。
可是这伤人伙计,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好生交代,让他俩把小童请回来吗,怎么还打人了呢?
“知道知道,白老弟,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辛苦闻言一笑,默不作声。
这一举动,吓得阎罗王冷汗直流,对着远处偷偷围观的阴兵大喊道。
“快点把黑白无常那两个家伙给我叫过来,还有,把那女娃儿也带过来!”
似乎很满意阎罗王的举动,白辛苦继续为他添着茶。
“白老弟,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只是那女娃儿,似乎不适合待在人界阳极啊?”
“嗯?包大人为何这么说呢?”
“那女娃儿本就是纯阴之体,阴年阴日,阴时阴分,四柱纯阴,这简直就是为地府而生的人才啊!”
“然后呢?”
“况且,那女娃儿的父母,又是人鬼殊途...这尸生子...本就忤逆了人界阳极的因果法则,生死簿上更是连她的名字都不能有。”阎罗王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若不是前几日,黑白无常收了一对罪大恶极的夫妻回来,在他两身上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极阴之气,我还不知人界里还逗留着这个女娃儿,方才将她带回来的。”
“你放心,白老弟,哥哥我只是想好生培养她,这不,让黑白无常和泰媪好生照顾着她呢...你看,是不是可以把她...”
白辛苦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微笑着说到。
“我的人,你带不走。”
这一句,直接将阎罗王噎住了。
自己堂堂地府阎罗,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可不给面子的,是白辛苦啊...这可把阎罗王气坏了,却又不能发作出来。
“我知道小童对于你们地府而言的重要性,但她不愿意,你们也不能强留吧?让她跟在我身边,自然是有打算的。包大人,你就别费心了。”
听到白辛苦这么说,阎罗王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毕竟,他可不想和白辛苦翻脸。
这时,一道娇小的倩影,像阵风似的扑入了白辛苦的怀里,白辛苦伸手揽住,低头一看,正好对上小童那哭的稀里哗啦的小脸蛋儿。
“东家!!!东家!!!你终于来接我了!!!我不喜欢这里,你快带我走!!!”
白辛苦哭笑不得,擦了擦小童脸上的泪痕,又抬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的黑白无常,还有那支着桃木拐杖的泰媪。
泰媪,便是这阎罗王殿轮回河上的守桥人,俗称孟婆。
泰媪看着白辛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似乎是旧识,便转头离开了。
白辛苦盯着泰媪离去的身影,没有说什么,倒是对着阎罗王说到。
“包大人,你看,小童不愿意留下,你难道要勉强吗?”
“自然不会。”
说罢,白辛苦便站起身,拉着小童的手,低头问她。
“是那两个东西,伤的你九儿姐姐,抓的你吗?”
问这话的同时,白辛苦用眼神瞥了瞥那黑白无常二人,然后小童点了点头,一双小眼仇恨的盯着他俩。
阎罗王立刻惊觉不妙!